第二百章 公务花船
气势汹汹的清军败了,多铎的脑袋被砍了下来,这江南终于安稳了。
或许是长时间的惊恐情绪积蓄的太久,一旦局面平复立刻就出现了报复性的繁荣,酒楼茶肆的生意空前火爆,十里秦淮很快就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景象。
于笙歌曼舞之中纵情享乐,泛舟于秦淮河上,曾是多少文人骚客豪富之人的生平乐事,同时也喂饱了为数众多的妓家。
尤其是声明远播的一代名妓,更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如顾韵儿这样的名妓,素来就讲究一个卖艺不卖身,花销几百两银子,也不过是去到“韵”字号花船上去吃一盏清茶,听几首弹奏而已,能和韵儿姑娘诗酒往还唱和几曲,就已经是极限了。若是想一亲芳泽,那就不单纯是钱的事儿了!
重新建造的“韵”字号花船体型更大,也更奢华,恰逢韵姑娘为了庆贺新船,众多恩客纷纷前来捧场。韵姑娘也是相当的热情,不仅当众弹奏了她的成名绝技《天火破》,还身着轻纱舞了一个《浣沙溪》。
韵姑娘的琴技当世无双,果然是余音绕梁恍若,听的众多恩客如醉如痴,无不击掌而赞。尤其是那《浣沙溪》之舞,更显身材妙曼佳人绝世,秦淮四绝的盛名之下果然无虚!
这《浣沙溪》之舞虽如行云流水,却最吃体力,舞罢之后韵姑娘已是面色绯红微微气喘,更显出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之美。
在一片击节叫好的称赞声中,韵姑娘美目流盼轻启朱唇:“诸位君子都是韵儿的恩主之客,今日恰逢新船下水,诸位捧场之意韵儿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唯又再弹一曲《霸王兵》以酬诸君”
端坐于琴案之前,素手调动宫商巧弄琴弦,稍稍试了试琴音,正要弹奏之时,外面进来一个人。
见到此人,顾韵儿顿时呆住,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的神色。
来人是楚华文。
奇怪的是,楚华文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副书生形象,而是穿了一身官服。
搅动宁城风云,扯着军旗在万众瞩目之下拥立太子闯宫,确立太子的地位,并且说服黄得功归顺新朝,楚华文的功劳有目共睹。
为了酬功,朝廷封了他一个翰林的头衔,另实授礼部右侍郎之职,正经的朝廷命官三品部堂大员,且又这么年轻更有大旗军在背后撑腰,假以时日必然封侯拜相,真可谓前途无量。
这楚华文和韵儿姑娘之间的种种故事,早已传的街知巷闻。
才子佳人的故事从来就最为人们喜欢,同时也是风传文坛的一段佳话。
楚华文在新船下水的时候前来恭贺,确实再正常不过,但他穿着一身官服还带着护卫亲兵前来,那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不管怎么说,顾韵儿都是妓家,以私人身份登上他的花船,还可以说成是性情风流,本也不算什么事儿。但你穿着官服前来,可就不合适了。
这叫“举止荒唐”,若是被有心的御史听了去,少不得要弹劾他一下。
以楚华文的精明和细致,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顾韵儿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感到一阵阵手足无措的慌乱。
顾韵儿对楚华文的仰慕之心众所周知,偏偏这个时候披了一层轻纱,虽更显身材妙曼体态风流,同时也暴露出了风尘女子的本质——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玩物罢了。
顾韵儿很不愿意被楚华文看到自己浓妆艳抹取悦他人的样子,偏偏今天就被撞了个正着,顿时就乱了方寸。本能的想要起身相迎,却一不留神撞翻了琴案,愈发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素来善于待人接物的顾韵儿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袍服煌煌的楚华文,更不晓得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一瞬间就口吃结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