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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的袭扰也是路恭行指挥着巡河营的残兵们打出来的,因为他们手里有几十张弓,勉勉强强还能派上用场,但却仅仅只是射倒了十几个奴兵而已。

    眼看着奴兵已经把河道填的越来越窄,民兵们终于想起村子里还有一门榆木炮。

    箍铁榆木炮又粗又大,看起来甚是威武,但实战效果这种老掉牙的玩意儿比绝大多数村民的年纪还要大,根本就不堪用。

    前两炮全都打偏了,仔细校对过后垫高了炮口终于一炮命中,放翻了一片奴兵。

    遭受炮击的奴兵乱糟糟的往回跑,很快就被监督的亲兵接连砍死了好几个,以血腥手段约束住心寒胆裂的奴兵之后,填河作业继续进行。

    原本还想再轰几下,但那本几十年前的榆木炮实在太老了,炮身竟然开裂出一道手指粗细的裂缝,直接就当场报废。

    “可不敢纵敌过河呐,若是过了河,需是打不过的。”虽是一介文官,路恭行也能看出这条窄窄的满是淤泥的河道的重要意义。

    “无论如何不能让清兵过河,绝对不能。否则的话,村子里的那几千口子可就全完蛋了!”

    路恭行考虑的是胜负,李吴山想的是躲避在村子的里那几千条人命,虽然立场不同角度各异,但得出的结果却是一致的:万万不可让清军过河。

    “路大人,我意让你带着巡河营再袭扰一次,你敢不敢?”

    巡河营已经做过一次同样的事情了,虽然干翻了十几个奴兵,但却被那些亲卫砍死了十四个人。在那场短暂的骚扰战斗中,清军战兵所表现出来的剽悍和血勇让路恭行心有余悸,若不是因为跑的快,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路恭行很害怕,全身不住的轻颤着,嘴唇不停的哆嗦,虽然内心的恐惧已溢于言表,但多年来的圣人教诲和骨子里的一丝浩然之气还在支撑着他。

    脸色青白不定的路恭行重重的点了点头,咬着牙对李吴山说道:“本官的老家在浙西龙泉,若是殁于此地也算是精忠报国了,只可怜家中老母年事已高罢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本官殉身之后,若李大人侥幸得生,还望尽力照料我家中老幼。若有机会的话,定要向朝廷述明今日之烈”

    象路恭行这样的文官,能够鼓起冲敌的勇气并且做好以身殉国的心理准备,已算是难能可贵,却终究脱不开文人的酸腐气,还想着给自己留一个“壮烈战死”的身后名,希望自己能在千秋百代之后成为“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式的人物。

    “死去元知万事空,罢了,罢了,我都要死了,还在乎这些个虚妄的名声做甚?”路恭行狠狠的甩了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置之度外,猛然站起身来拔出那柄装饰用的文士佩剑,扯着嗓子厉声高呼:“巡河营健卒听令”

    在路恭行的鼓舞和感召之下,再加上残酷的战场纪律,巡河营那几百个残兵终于鼓足了勇气朝着河滩方向冲了过去。

    反正也不过是例行的袭扰而已,能打杀几个清兵当然是好的,若是实在打不过还可以象上次那样退回来。

    稀稀拉拉的射了几箭,有没有产生杀伤已经顾不得了,路恭行只是不顾一切的高喊着“为国杀敌”的口号往前冲。

    “嗖”的一声轻响,一支羽箭射中了前面那个巡河营士兵的颈项,箭矢的巨大惯性让他的前冲势头猛然一顿,却没有当场栽倒,而是拼命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仅仅相差一个身位的路恭行看的清清楚楚,燕尾型的箭镞已经从这个士兵的脖子后面突出来,任凭他如何用力的捂住都是徒劳的,鲜血汹涌而出。这个倒霉鬼似乎还想发出凄厉的惨叫,却因为颈部被射穿,鲜血倒灌进了肺部,除了几声“呼哧”“呼哧”好像封箱破开的声音之外,已发不出任何能够听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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