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清楚,光是本县的分巡武备官就有十七八个之多,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的花钱去组建民团,而是当做一个买来的功名,仅此而已。
李吴山李老爷的钱很多,愿意花钱买个有名无实的职务过一过当官的瘾本无可厚非,但他为什么要真的要自己花钱组建民团呢?
要是民团能堪大用的话,还要官军做什么?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刘学究应该关心的问题,他更关心自己的那个职务——账房先生。
既然李老爷真的要组建民团了,给李老爷李大人做个账房先生确实很不错,至少能赚几个钱儿,总比整日里坐吃山空要强了很多。
虽然内心深处千万个愿意,但毕竟算是半个读书人,最起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若是李老爷这么一说,自己是心思热切的表示愿意做这个账房先生,读书人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所以,刘学究表现的非常克制,用一种自认为很淡然的语气说:“李老爷哦,不,李大人一番美意,我心领了。只是做账房先生一事,我还需仔细斟酌毕竟我还要勤读诗书,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打理繁琐的账目”
“确实是要仔细斟酌的,毕竟一年六缗的工钱不算很多,就算老夫子拒了,我也完全可以理解。读书人嘛,最讲究的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
“咳咳咳”刘学究被刚刚喝到口中的“高粱烧”呛了个半死,顿时鼻涕眼泪齐出,却顾不得擦拭,而是很没有风度的拽住李吴山的衣袖大声问道:“啥?你说多少?多少工钱?”
“一年六缗钱,还给冬夏两身衣物!”
这样的待遇顿时就把所谓的读书人的体面打的纷纷碎碎。
一年六缗钱?这份工资绝对比种田高出一倍还有富余!
刘学究的日子过的一直都很恓惶,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直过了四十岁才找了个眼斜口歪的外乡女人做老婆,生下来三个娃娃,穷的连盐都买不起了,若不是心善的乡邻时不时的接济一下,一家人恐怕早就饿死了。
六缗钱啊,有了这六缗钱足够一家人吃饱肚子,若是省着点花销,或许还能扯上几尺粗布给家里的娃娃做件新衣裳穿穿。
再也顾不得读书人的面子,刘学究马上就把胸脯子拍的山响,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大声陈词:“李老爷哦,不,李武备舍自家钱财兴民练组民团,乃是为朝廷分忧的壮举,如此保靖安民维护地方之事,我虽一介腐儒也不敢落于人后。莫说是有六缗的工钱,就算是白出力我也要追随李武备做一做的真的还给两套衣裳?”
李吴山正要说点甚么,忽然从头道门那边冲过来七八个半大不的孩子,这些孩儿们的速度极快,好像疯了一样在人群中一掠而过,冲动灶台之前,抬起装满了白面馍馍的筐子和老肥肉片子的大木桶调头就跑。
寿宴之上本就人多杂乱,尤其是在大家已经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半大不的野孩子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猝不及防当中竟然被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白面馍馍c肥肉片子给抢了。
早就听说外面的流民厉害的很,甚至经常做出一些打砸大户人家的事情,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抢到李吴山的头上,而且是在他的寿宴上公然动手。
李家大宅中的仆役下人就有好几十个,再加上帮忙帮闲的乡亲们,几百号人总是有的。这么多人注视之下,竟然被七八个半大的孩子给抢了吃食这还了得?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一拥而上,准备拿下这几个公然抢掠的野崽子。
那几个衣衫破败的野孩子分明早有准备,看到这么多人冲了过来,猛然一脚踹翻灶台上的油锅,滚热的菜油四下飞溅,烫的乡亲们嗷嗷乱叫。
其中的一个野崽子从灶膛中抄起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柴,顺势在沾满了菜油的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