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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雯走来,上挑的眉眼擦了时兴的桃花粉,顾盼行走之间妩媚丰艳。

    她看向夕雯未长开却有别致风韵的脸,手中纱帕掩口笑道:“夕雯哪,王少爷可说了要将你接回家去?”

    夕雯低头:“没有,王少爷可是琅琊王家的正正经经的嫡子,我哪能入他的眼”

    妇人娇笑两声:“当初我买了你来,没成想你还是个上道的,竟让王少爷迷了你。昨日他和我说,让你这几年呀都别接客,好好地等你长大了再把你纳回家去”

    夕雯心中一滞,抬头笑道:“妈妈,我这伺候王少爷一晚上了,身子乏了,想先去休息了”

    妇人眼珠子转了两下,眼角的桃花粉愈加粉艳妩媚:“王少爷没动你?”复又笑起来:“这的的确确是对你上心的很,行咯,那我就替王少爷好好的养着你这朵未开小娇花”

    夕雯没有说话,向妈妈夏姬行了一礼,走进了崇光楼里。

    崇光楼临着秦淮河而建,像秦淮河岸上辉煌的庞然大物,璀璨灯火,如花美人凭栏而立云端似的高楼,举手投足不尽风流。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未亮的夜仍是崇光楼的天下,灯火柔辉,东风微微,吹不散脂香粉浓。

    夕雯慢慢走入后院的屋子,她的身旁是男女调笑交织着乐曲,廊下挂着灯笼的光柔婉又暧昧,她想,真脏,可是洗不掉了。

    褪下一身令她厌恶的薄纱,将身子浸入冒着热气的浴桶中,新采的花瓣浮在水面,与水下的玉色肌肤衬映。

    夕雯看着鲜嫩的花瓣,和她被夏姬养的身子一样鲜嫩,她不知道对这副皮囊是感谢还是怨恨,让她在被家里人饿死之前进入这座崇光楼,又让她染上这一身洗不掉的烟花风尘。

    她不愿辗转承欢于各个恩客膝下,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她不愿。

    七岁进了崇光楼,她冷眼看着名动一方的花魁娘子将一颗芳心捧到俊俏的书生面前,然后被一句“人尽可夫”逼死。

    夕雯是个聪明人,她从十岁起就为自己打算了起来,崇光楼在这纸醉金迷的秦淮河上屹立不倒,自然有几分留住恩客的本领。

    她学了不少,都用在王元挚的身上,她成功了。

    王元挚是琅琊王家的嫡子,也是总督府的少爷,成日斗鸡走狗,呼朋引伴,金尊玉贵。

    从浴桶中起来,裹了一身丝袍,夕雯坐到梳妆台前,她看着镜中的人,鸦鬓凝脂,香腮玉雪,樱唇妙目,抿唇微微地笑了起来,青涩中带着几分腴艳,动人心魄。

    真美,难怪能让王元挚那个纨绔动心。

    她从十二岁时就勾搭上了王元挚,那时的她还是处子,一步一步,巧舌如簧,引他入了她的网。

    她没想过进王家的门,看得太多崇光楼里的姐姐入了高门大户,却不得善终了,更何况是琅琊王家的总督府。

    她只想王元挚那个世家子弟对她的感情深一些,久一些,等她慢慢攒够了钱,再将自己赎出去,去哪都好,只要远离这条秦淮河,远离这个烟花的江南就好了。

    与妓子谈情?可笑。

    于是夕雯又微笑起来,乱了满室的摇曳不定的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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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夏,鸟叫混着蝉鸣还不甚浓烈,林舒窈从床上里起了身。

    一个管家模样的四五十岁老人正在院中等候,林舒窈向他笑道:“可是父亲派你来的?”

    老人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是,属下名叫林山,少主人,是主人让属下来的,今日带了暗卫来向您报备”

    林山一身粗布衣裳,两鬓斑白,却能父亲身边的暗卫,想必一身武功深藏不露。见他旁边并无任何人,林舒窈诧异道:“人呢?”

    话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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