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舒窈拿起保存的还算新的锦盒打开,里面是用红色丝绸做垫,一支金钗静静躺在盒中。
玉石雕刻一朵一朵小小的花,以珍珠作为水滴,手一翻背面,血红玛瑙石与上好的羊脂白玉相衬,显得清雅高贵。
流苏轻轻的垂下,行动之时,金色流苏缀在青丝间,华贵非凡,清丽灵动。
林如虎看林舒窈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这是你母亲亲手做的,我实在不知,她一个大家小姐,怎会有如此爱好”
说罢,又沉默了下来,不住地摸着香囊。随后想到了什么,手往画卷伸去
“你还未见过你母亲的样子吧,你外祖家人说你和她的眸子极像,想必你也很好奇”
打开了画轴,梨花树下,一个女子一身鹅黄衣衫,手里拿着一本书,对她微微的笑着,温柔的笑意如江南的水。有梨花簌簌落下,女子带着如水笑意站在树下,宛如书中的仙子。
美,少一分太少,多一份太多的美。唇不点而朱,面不妆而绯,一双杏眼弯弯,远山眉细细,山与水都在这个女子的眉眼中温柔。
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林舒窈即使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位绝色美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画像的时候便被她的美迷住了。和林舒窈梦中遇见的女子五官不同,但那通身的气质和温柔的眼眉是一模一样的。
林舒窈瞥到画卷的章是两个字,她认了认,不由读了出来
“衔玉”
林如虎面色一红,不过幸好他黑,看不出什么
“衔玉是爹爹的字”
林舒窈又惊讶了,父亲的字竟然,如此的,温和。他不是武将吗,怎么会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林如虎低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聚到画像上的女子上,神色温柔了很多,完全失了镇北将军的气势。
“我偷偷画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你娘亲,很美。本来想给她看的,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林如虎的眼神陷入了隐晦的风暴中,声音低到她快要听不见
“我曾想过,要是你没有出世”
林舒窈默然,对一个四岁的孩子说如此诛心的话语?她的母亲去世她心中也十分难过啊。
随即林如虎眼神又恢复了清明平静,似自嘲般一笑,言语苦涩。
“倒是我执念过深了,你母亲那时,可是把你当成这将军府里唯一的盼头了。”
轻轻地拿起桌上的香囊,打开香囊,里面是一块通透的玉佩,包浆莹润温柔,想必主人时常握在手里把玩。
林如虎拿出玉,放在林舒窈的手上,通透的和田玉,被短短的手指握着,平添了几分可爱的童真气。
“这玉是你娘的物件,你拿去,赠予一个叫温潮生的人,他在江南”
说完这番话,他似疲惫了很多,背也弯了下来,显得分外落寞,低头摸着香囊。
“无事了,你且退下吧,为父一人静静。”
外头的日光从窗外斜下来,被镂空雕花窗切割成一丝一缕,林舒窈看见光下的一粒一粒灰尘,缓缓地转着圈。
她有些恍惚,抱着锦盒和玉佩轻轻地退了出去,留余一室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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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雨细细密密,马蹄踏动声不停在官道上响起,扬起一阵细小的泥水,江湑端坐在马车中,面色看不清喜怒。
随从江浩亦是正襟危坐,绵绵如针的雨刺进马车低调的沉灰色帷裳,一层又一层不明显的颜色递进,像极了马车内沉重的气氛。
江浩有些担心,若是这次的寻不到名医,世子的心境可能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