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竟然于睡梦中笑出了声来,笑的他毛骨悚然
床上吊着的圆顶珠罗纱帐子并没有放下来,想必是昨晚匆匆睡去而忘了的缘故。
他忽然厌烦地用两手抱住了头,深深地把头埋在了臂弯里,良久,他胡乱地抓了抓头发,便站起身往洗漱间里走去。
水花毫不留情的砸在了浴室里小小的方砖上,哗啦哗啦地向卧房里传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轻轻蹙起一双淡淡的眉,然而并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不知又过了多久,男人慢悠悠的从洗漱间里出来,裹了一件浴袍,一边用一条雪白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一边走向窗户前,挂起了一侧的窗帘。
这时候出来一点太阳,透过这半侧的玻璃窗户照在房里,像纸烟的烟的迷迷的蓝。照得房里的一切都渐渐地清晰明了了起来。
雕花大床的床头一边放着一个红木雕花几,贵妃榻上有散乱的彩绸垫子,榻下铺了一层绒毯,床前有两只绣花描金的拖鞋,毫无章法的丢在一张北京红蓝小地毯上。靠门边的红木柜子上摆了一对锡蜡台,房间里充塞着旧中国的情调,这间房的主人,将只属于中国的那一些枝枝叶叶衔了来筑成了她的一个安乐窝。
然而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八年,这卧房的久居人却清楚的明白,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安乐窝,这是另一种的长门宫,却寻不到能为她洋洋洒洒写下《长门赋》的相如先生。
男人立在窗前,蹙着眉头盯着床上的女人,目光里有一种清浅的探寻之意在游动。好半晌,他终于失了兴致,随手将擦拭湿发的毛巾丢在榻上,吱呀一声打开了衣柜的门,并没有体恤床上的女人还在睡觉,穿衣服穿鞋,弄出很大的动静。
女人转了转头,闭着眼,嘴里唔唔地发出一些声音来抗议。
他心里诧异,平常这女人不管受了他怎样的虐待,总是很早就起来替他整理衣物,嘱咐下人替他做好早饭,再巴巴地跟到门前,送他出门今天竟然没起来?
莫非昨晚上的那一番争吵真的让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他心里狐疑,眉头也未有松开的意思。
男人忽然起了恶意,他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步,总算是让她露了马脚,他凑上前,嘴唇贴在女人的耳边,戏谑地笑道:“嗯?受了打击,便索性连这二十四孝的好媳妇c好儿媳都不愿意再继续装下去了?”
女人的手在耳边挥了挥,狸奴似的哼哼了两声。
他轻巧的躲开了她胡乱挥来的手,又接着很替她惋惜似的笑道:“你要是早点儿看开了,那多好,也不用在我们迟家白白耽误了这么多年,你年纪要是再年轻一些,还好回你们周家庄重新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是么?”
她嗅着鼻尖萦绕的陌生的香气,自头顶上方有一颗冰凉地水滴恰好滴落到她的脸上,她哼唧一声,烦躁地把脸埋进了被褥里。
“如今可好,你就这么同我耗着,八年了!谁都落不到好——”
女人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床上坐起,男人躲闪不及,便被她直直地撞进了怀里。他被撞得身形不稳,便条件反射地拥住她双双倒在了床上。
她还有点睡眼蒙胧,微微仰起头,挺翘地鼻尖便凑近了他的脸。她只觉得他的脸很冷,有一股清冷的牙膏气味。
“哎呀——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走开——”她一脸不高兴地嘟囔着,声音却因为睡意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婉转娇媚。
男人一愣,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未动。
她察觉到对方的无动于衷,心里立时蹭蹭地冒起了一小股无名业火,抓起手边的枕头便朝他身上砸去,气呼呼地道“走开呀——烦死了!就不能动静小点儿!”
男人又是一愣,喉头动了动,望着近在咫尺地这一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