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大赛,连续两次斩获一等奖。这一点,刘小川和吴悔也非能比,除了一个人——王蕊,只可惜,这孩子从不参加征文比赛。
他接近于全才,他是我的得意门生,所以我希望他别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学业为重。
那就是他的缺处了,人无完人,他也是个中学生,对青春有着踊跃的幻想。他的理想过于飘渺——想现在就成为作家,就像郭敬明那样的名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郭敬明的。我冷冷地甩给他一句。
他置之不理,叛逆到了极点,至少有十次,我发现他在我的课堂上写他的小说。我忍无可忍,他已严重逾越我的底线。我命令他,把这堆东西撕了,社会不需要你的作品。他举起手,捏成拳头。终究,他闭着眼将自己的心血手稿撕成了碎片。
或许,我伤透了他的心:他的成绩开始下滑,他置若罔闻;他迷恋小说,迷恋下棋,书我收了一本又一本,象棋我缴了一盒又一盒。最后,他竟把中国古人智慧的结晶——围棋也带来了。
棋子是新的,用篾青编的古典笼子盛着,笼子精致洁白,视觉感受到某种柔软度,想必价值不菲。我问他,成交多少钱?
一百二十元。
我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他高傲的鼻子,你会下吗?
会。纯粹是不屑地回答了。
我说,很好,把棋带在办公室来。
他双手各托一笼,一笼黑子,一笼白子,无惧地走进来。我退出电脑斗地主的页面,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还是说出了口。
我和你手谈一局,你输了,就立马滚蛋!你赢了,我就在全班同学面前向你赔罪,你从此安心做你的作家。
好!他抬起一双有力的眼神。
他代表少年,年轻气盛,攻势猛烈,摧城拔寨;我是成年人,老成熟练,见惯不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退为进。
他输了,我感到可惜。我并没有刻意围他,是他自己堵死了自己。
现在——你是要留下?还是——我的喉咙在沙哑。
我滚蛋吧。他想竭力克制住自己,却还是哭了出来,眼泪流过面颊,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像蚯蚓爬过。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
——我滚蛋吧。浪子不回头。
他刚要跨出办公室的那扇门,却蓦然回首,看见了老泪纵横的我。他的泪仍在流,他成了个脆弱的女孩子,说,章老师,我留下
但是他虽败未犹荣,一退再退,连第四名都快保不住了。或许是一位文学巨星的陨落,从此世界上多了位平凡的人。
或许,是我做得太绝。每至深夜,我总扪心自问,也许他才是对的,他那堆破碎的手稿挤在我的桌肚里,拼凑起来,其中闪耀的惊人才华确实时时将我震撼。
那时便会心如刀割。我可能谋杀了第二个少年。
刘小川:
他个子不够高,而且很瘦,病态的瘦。也许因为家境贫寒,他总穿着单薄的廉价外套。
一开始,其貌不扬的他就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报名那天,我们都不认识,他坐在教室里大口大口地吃着零食,见我了,手忙脚乱,不知把零食放在哪里。
鉴于他是李主任招来的“优等生”,我让他做了名小组长,算是培训试用,看他以后表现。
他表现得不错,兢兢业业,踏实谦虚,使所在小组的平均成绩排列班上第一。而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祝冰恰好违纪,于是我就让他顶替了祝冰的副班长一职。
但他始终带着乡下孩子的木讷和胆怯,还有一种我最反感的毛病——爱慕虚荣。
一次,我兴致勃勃地讲解一道难倒了万千学子的中考题,我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