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延增家的过来请安时,杜容芷正收拾妥当准备去大夫人处。
“……对外只说是赵姨娘患了重病,送去庄子上静养……赵同一家昨个儿也都连夜走了。”
杜容芷叹了口气,心知父母亲这般安排也是为了给杜昀廷留颜面,不然有个谋害正室的生母,他这辈子怕是也再难做人了……
心里正想着,又听安延增家的道,“今早上大爷去给老爷跟夫人请安,自愧多年来于学业上一事无成,说是要去青山书院求学……大爷这次下了狠心,说是要不能考中进士,便再不回来了……奴婢出门的时候,听说老爷已经准了。”
杜容芷不由一怔。杜昀廷并不是个多醉心学业的人,且在这方面也着实没什么天资,上辈子屡试不中,到最后也只是个举人……
他如今做了这样的决定,怕也是为他姨娘的事心有愧意,才想要躲避的吧。
杜容芷却觉得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好。
其实她跟杜昀廷从小一起长大,按理说对彼此的秉性都十分了解,该是要相信以他的为人不会跟他姨娘合谋才对。可许是上辈子被身边最信赖的人害过的缘故,要她全然地相信杜昀廷,却终是不能够的……
现在杜昀廷一走,母亲的危险自然彻底解除,便是父亲那边,也不必担心会因为他跟周仲霖交往过密,再走了上辈子的老路。
再说杜昀廷,要是真的能因为此事发愤图强,刻苦读书,将来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也绝非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所以他现在的举动怎么看都是件一举多得的好事。
杜容芷心中思索了一番,也就收起了先前的伤感,重赏了安延增家的又留下她跟安嬷嬷说话,便带着丫头去给大夫人请安去了。
彼时大夫人屋里正有几个管事妈妈在跟她汇报府里的事,见杜容芷来了,大夫人便叫她们散了,又让丫头端了刚做好的薏仁红枣汤给杜容芷喝。
大夫人也不急着说话,等见杜容芷喝完了汤,拿帕子擦嘴,才道,“你来的正好,我本也要叫你过来商量商量下个月傅家丫头进门的事……我想着,此事还是由你来操办比较好……”
杜容芷手微微一顿。
前世因她在宴上跟傅静柔闹了一场,后来抬傅静柔进门,全是沈氏一手操办的,倒是没费自己半点心……
沈氏这是怕昨天没恶心着自己,打定了主意要给她添堵呢!
一时也不知自己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就有些哭笑不得。
半晌才问,“母亲已经看好日子了么?”
大夫人摇摇头,“日子倒是选了几个……”她顿了顿,“下个月初八,十九,二十一都是好日子,你瞧着哪个好?”
杜容芷淡笑了下,“我听母亲的。”
“那就十九吧,”大夫人略一忖度,“准备的时间还宽裕些。”
“母亲说的是。”杜容芷笑应道。
大夫人点点头,语重心长道,“我也知道你们新婚燕尔,现在就叫你张罗着给循哥儿纳妾,是有些难为你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当初就跟傅家说好,你们成亲一个月后就抬了他们家姑娘进门……”
“母亲放心,这些儿媳都明白。”杜容芷垂着眼,顺从地答道。
大夫人甚感欣慰地点头道,“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想了想,“既这么着,回头你就把彩礼拟好,命人给傅家送去吧。”就是全权交给她处理的意思了。
杜容芷笑了笑,“只是儿媳年轻,怕做的不好,少不得还要劳累母亲给儿媳把把关……”
大夫人却不等她说完就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道,“你是杜家的女儿,这些事情再没有个出差错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