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安眠。
次日卯时,经常赖到日上三竿的古月奇迹般地起了早,此时仆人还没有开始行动,屋内外皆静悄悄的。
她下床,踩着绣花鞋,披了件衣服,慢慢踱到窗边。拂开窗户,早间的清凉扑鼻而来,将身上的浑浊气息挥散而去。窗外院内,粗壮的榕树似乎还在酣眠,一派懒散模样,只听茂密枝叶中偶尔传来的鸟儿的啼鸣声。树下桌台上是昨夜间飘落的树叶,而院落周遭,灿若金黄的菊花正吐纳芬芳。
此刻,天色只是灰蒙蒙的亮。
这是她居住了十来日的小院,虽然不大,但甚在温馨,不至于叫她觉得孤寂,然而主人家的一句迁居,她只能无奈地搬离。她自然是想过要争取,只是她没资格。
“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发愁。
她寄住的日子也不会太长,总有一天是要离去的,搬吧,也没什么!只是听说那清风阁与宋傲住处离得太近了,这一来二去的招呼来招呼去,她真心觉得害怕,害怕自己对他不受控制的动了情,倘若这般,届时她该如何是好?
不!不可以!她一定要回去!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服,暗下决心。
“姑娘,您醒了?”正当她犹疑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彩荷的声音。
古月闻声望去,见面色略微有些讶异的彩荷,温和地笑了笑:“早,有些睡不着,就起来了。”
见古月没有怪罪的意思,彩荷这缓了神色,笑道:“姑娘莫不是因为迁居之事而烦扰,所以才睡不着?”
古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调笑道:“哎呀哎呀,知我者彩荷也,早知道昨晚就把你留下来开解我了。”
彩荷“噗呲”笑出了声,显然是被古月给逗乐了,也不再与她贫嘴,只是笑着说:“奴婢来伺候姑娘换装,姑娘今日想穿个什么样的?”
“怎么说我们今天换新居,就艳一点,喜庆一下吧。”
“诶。”彩荷细细听了,行至橱柜,依着古月的喜好挑了半晌,取了件大红及桃红的衣裙出来,问道,“姑娘喜欢哪种多些?”
“桃红吧。”看到那大红色,她忽然想起了如意酒楼那个风流骚包的男子。
彩荷应了,将大红色裙子放了回去,取了那一套桃红衣裙,伺候着古月换上。这些件衣衫,都是宋傲命徐管家为她新配置的,好些她都还穿过,譬如这件桃红。
她的穿着一向偏于淡色调,倒不是因为有多适合,只是习惯使然,今日为了应景,方才说挑选艳丽一些的,没成想,这颜色穿与她身上,既然出奇的好看,衬得她整个人水灵灵的。
坐于梳妆镜前,彩荷应她的要求为她简单地挽了个鬓发,插了一支精致的荷花样式金钗,鬓发上缀着几颗晶莹透亮的圆润珍珠。
“姑娘长得真是好看!”彩荷看着镜中的古月,不由赞叹。
看着镜中古代装扮的自己,古月觉得十分陌生,那镜中人,俨然是另外一人。
她垂了眼帘,脸上依旧笑道:“那也是你手巧,我的头发这么短,你都能梳出这么好看的鬓发。”
“姑娘说笑了,奴婢手再巧,也是因为姑娘长得好。”彩荷忙谦让。
古月没再说话,只是笑笑,她举起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慢慢融入了这个古时社会。。
“姑娘?”看着古月恍惚的神情,彩荷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问,“夏莲已经传话至厨房为姑娘准备早膳,这会儿应该是差不多了,奴婢先伺候姑娘梳洗吧?”
“好。”古月回了神,温和答道。
这么折腾了半晌,外间的天已经是完全的亮了。晨光调皮地爬过墙头,跃入院内,扑向酣眠的榕树,扑向满院的金菊,将它们从沉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