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治安队的事儿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付沧海挖着鼻孔。
“哎不是,咱们现在也出事了!”祝航飞那边显然正在心急火燎,语焉不详了半天,才撂下一句一锤定音的话,“923虐杀案的凶手又作案了!”
凌晨两点半。
魅夜情人旅馆。
红蓝灯交错闪烁,警笛声淹没了大半个街区,黄色封锁线将旅店入口三面围住。
封锁线内,身穿制服的警方鉴定科人员与白大褂的法医在忙碌来去。
封锁线外,一辆极速狂飙的三菱帕杰罗飞驰而来,在成片的警车旁急急刹住,熄火停下。
“啪嗒”,一双布满泥点子的邋遢的黑皮鞋踩在地上,身穿卡其色长风衣的付沧海下了车,抬头朝案发地点望去。
魅夜情人旅馆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此时通体沐浴在沉沉夜色中,显得凋敝而阴暗。
霓虹灯牌上“魅夜”两个艺术字,一红,一蓝,跟连片闪烁的警灯遥相呼应。“魅”字里头的那个“未”还时亮时灭,滋滋啦啦,更像“鬼夜”,相当应景。
付沧海叼着烟,一张酷肖鳄鱼的脸上表情极臭,一把将茶色墨镜镜片朝上一掀,露出一双浸淫烟酒多年才能熏陶出一二分神/韵来的浑浊双眼。
“哎,付队!”旅馆门厅处,祝航飞一眼瞅见他到了,赶忙跑过来为他撩起警戒线,嘴里还顾着嘟囔,“付队你可算来了,这一晚上真他妈够呛的!”
付沧海矮身钻进封锁范围内,周围身穿制服的警员纷纷冲他打招呼喊“付队”,他自认为很有风度地点头致意,冲满脸大汗的祝航飞沉声问:“现场在哪儿?”
穿过破破烂烂的旅馆大堂,坐上灯光很有情趣色彩的电梯。
付沧海接过副手递来的白手套,小心翼翼戴上时,祝航飞这个处女座的满肚子婆妈早已憋不住,连珠炮似的将连篇累牍的口头汇报发射出来:
“凌晨一点四十五,辖区派出所接到的报警。报案人是一对来这儿开房的情侣,路过312时发现门敞着,里头血腥味很浓,进来看见死人了就报了警。报案人和旅馆老板已经做了笔录,目击证人还在走访调查中。另外,关于尸源”
“遗留在现场的钱包里有身份证c校园卡等证件,可以证明死者身份——被害人周国庆,男,45岁,粤城政法大学教授。据旅馆老板回忆,晚上十一点左右,被害人是独自一人步行来到旅馆,开了这间房的。但随后有没有人进出过房间,老板就不清楚了,等小刘把监控调来,就能看见有没有拍到嫌疑人。”
“叮——”,手套戴好时,三楼到了。
冷蓝色的灯光将幽深走廊映照得鬼鬼祟祟。
“我靠,这破店,谁来这办事儿都得给吓阳痿好吗?”祝航飞嫌弃地掏出花手绢捂住口鼻,伸手指路,“付队,这边走。”
直走右拐,第四间。
312号房。
血腥气在这里弥漫凝结,如一锅熬到粘稠的浓汤。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全身光裸,松垮丑陋的身体呈“大”字型摊开,手腕c脚脖子被四只手铐铐在欧式铁艺床的四角,浑身浴血,触目惊心。
床单上,地面上,墙壁上,涂满了各式各样的血迹:喷溅状c流柱状c浸染状c滴落状c抛甩状花样详尽,宛如法医学教科书上的配图。
付沧海朝床上的死者望去,眉头越锁越深。
他刚一走进案发现场,就感觉到了。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暴虐残忍的行凶手法。
案发现场弥漫着一种宣泄式的淋漓恨意,让人在一走进这里时,就被震撼得五感麻痹。
眼前这一幕,完全就是三天前923虐杀案的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