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回不了头了,你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么?我知道,我很自私,因为当初救了肖含莺便携恩要挟,你怕也是恨我的罢?可我没办法,仁德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我,那么现在的我,恐怕坟头草都已经很高了。”郁琅收了笑,缓缓道。
“我未曾恨过你,从未。我对你的改变,从未感到厌恶,我只是自责,因为这是因我而起,我准备了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对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可是,这与蓝锦无关。”肖慈眉眼间露出一丝疲惫,像是累极了。
“与他无关?”郁琅细细咀嚼了这几个字,而后笑着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不是的,你迟早会为了他抛弃我!”
肖慈蓦地感到了一丝无力。
“我曾经不会。”肖慈最后如是说道。
肖慈说罢,长枪一扬,却是指向了陶升。
“陛下,臣有罪。”
陶升眸光阴沉了一瞬,而后转瞬恢复,笑道:“爱卿何罪之有?”
“臣”
“仁德!”郁琅打断了肖慈。
肖慈只淡淡地看了一眼郁琅,又接着道:“臣擅离职守,擅闯皇宫。”
“念在爱卿事出有因,朕不纠责。”陶升只轻描淡写一句话。
“陛下,臣”
“肖慈!”郁琅冲到肖慈身前,却被肖慈身前长枪拦住。
“我不杀你,我也不恨你,可蓝锦该恨。”肖慈冷声道。
肖慈见了旁边摆出一副看戏姿态的陶升,蓦地,笑了起来,初时只是低低轻笑,最后是疯狂大笑,听得人不寒而栗。
“肖仁德忠君,重义重情,心念安国百姓,肖慈,心内唯一人。”肖慈停下了笑声,忽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所以”肖慈唇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抬手将顶上发冠取下,而后长枪一挑,一截乌黑长发便被切断。
做完这件事,肖慈目光扫过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众人,轻笑一声,而后一扬手将长枪扔下城楼,转身扬长而去。
“肖慈。”陶升冷眼看着肖慈的动作,见到肖慈割发,眸中闪过了一丝冷芒,而肖慈将那杆长枪扔下城楼之后,陶升更是彻底沉下了脸,肖慈这般举动,无疑是对他的挑衅。
“陛下还有事么?”肖慈停下了步伐,没有回头,只淡淡问道。
“你这般行径,朕可以将你就地处死。”陶升面色平淡,只静静地打量着肖慈的背影。
“那陛下便尽管动手罢。肖仁德已死,这里,只有肖慈。”肖慈似乎是笑了笑,而后道。
说罢,他却是不再理会任何人,如临大敌般围绕着他的数十个侍卫,肖慈面不改色地路过。
“我输了。”郁琅忽然失了力气一般,退到了墙边,颓然道。
“值么?”陶升目送着肖慈的背影,突然开口道,似乎是在问郁琅,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或许不值,可我心甘情愿。”郁琅忽而粲然一笑,又转身对陶升道:“陛下,我去找仁德了。”
陶升叹了口气,目露犹豫,张了张口,却在触及郁琅眼神地一刹那,咽回了肚子里。
最终,陶升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蹙着眉看着郁琅。
郁琅见到陶升不应答,也不气恼,只转身站上了城墙头,居高临下俯视着京城。
京城繁华,他早就知晓,他曾向往过,后来真的体会到了,却又让他宁愿永远体会不到。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还是单纯的郁叔容,可是,这世间从来没有那么多如果,他以失去单纯的代价,换来了肖慈的承诺,却没有了敢去要求他兑现的勇气。
从此,郁叔容不再是郁叔容,而是开始学会心狠手辣的郁琅,一个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