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不自觉地向后挪了点，双手撑在背后。

    郁琅倒是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抽出匕首，姿态悠闲地走向明湛，一把将明湛的右手攥在手里，明湛没了一边的支撑，向后仰了仰，感到郁琅把一个冰凉的物体贴在自己的手腕上时，不由得死命摇头，拼命地想要抽回手，却被郁琅死死抓住。

    郁琅见到明湛毫无作用的挣扎，笑了笑，而后干净利落地挑了明湛的手筋。

    “呃，啊——！”一阵剧痛袭来，明湛面目扭曲，再度发出惨叫。

    郁琅却笑出声来，笑容是异常的满足开心，他凑到明湛耳边，轻声感叹道：“你被毁了啊。”

    明湛脸上身上全是冷汗，听到郁琅的话，从喉咙里憋出一声惨笑，却模糊不清，在剧痛的侵袭下，终于又吐出一口血，再也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郁琅见到明湛吐血愣了愣，而后看上去颇为无趣地撇撇嘴，站起身后伸脚踢了踢明湛，却未曾见到明湛有所反应，自顾自露出个愉悦的笑，转身拿起矮桌上的翠绿色斗篷，系在身上，而后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明湛，轻声低语：“你会比我可怜，一定！”

    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这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便只剩下了生死不知的明湛。

    明湛昏迷过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文武双全，龙章凤姿，沉默寡言，心性坚定，这是当年的摄政王对肖慈的评价。

    明湛那时作为一名刚刚入宫不久的宫廷画师正是少年心性，对于摄政王所说的话不置可否，甚至心中颇有些不以为意。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了肖慈。

    也是在宫中，明湛出宫，肖慈进宫，两人擦肩的一刹那，明湛抬眼好奇地看了一眼肖慈，却落入了肖慈的眼睛，就此开始对他感到好奇。

    肖慈的眼睛，有太多的情绪，虽然为人沉默寡言，可一双眼睛藏着太多东西，让明湛不由得想去挖掘，探索，然后明湛便亲自上门，要为肖慈作画，肖慈竟也答应了。

    日复一日，明湛越与肖慈相处，就越想更多地了解他，不知不觉间，心内便悄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可肖慈从来都是一个神秘的人，他的过去，从来未曾让明湛探出丝毫。

    明湛却越陷越深，最终还是发现了自己对于肖慈的思想。

    明湛很害怕，那一段时日，都不敢找肖慈，也不再关注肖慈，这种感情，本就为世不容。

    可肖慈却总是不经意又出现在明湛的视野，明湛很聪明，但再聪明的人，对待感情这件事，却总是无法掌控的。

    所谓感情越是压抑，爆发也就愈加厉害。

    明湛躲了肖慈半年，最终还是熬不住，又登上了肖慈的家门。

    在明湛抬手扣上肖慈府门之时，梦境却逐渐坍塌，明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清醒。

    明湛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漆黑，明湛愣了愣，颤抖着左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却摸到了两行已经结成血痂的血泪，微微颤抖着向上，摸到了被血痂糊住的眼睛，眼睛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右手也已经只剩下一阵阵的抽疼，可明湛却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

    明湛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还躺在牢房的地上，地上有些许稻草，也不算得太过冰凉，不知怎的，明湛左手捂着眼睛，慢慢地，笑了起来，初时只是低声轻笑，慢慢演变成大笑，而后逐渐变得疯狂，笑到自己开始咳嗽，明湛才停下来。

    空荡荡的牢房阴暗潮湿，却回荡着明湛的笑声，显得凄惨又恐怖。

    牢房门，又传来了锁开了的声音。

    明湛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

    一阵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