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从有记忆起就生活在欢喜村,他父母早亡,整天浑浑噩噩度日,村子里的人欺他痴傻,原本家里还有点值钱的家当都被洗劫一空,只除了傻子怎么都不肯给的一块玉佩。
傻子虽然痴傻,但自理能力还是有的,日常生计也就靠自己砍了柴火,天不亮拿去集镇卖了换钱。
也许他自己也不晓得换钱来作甚么。
傻子独居在一间破草屋里,破烂屋子后面有一座山,山壁陡峭,山林茂密,这山名为仲石山,山的后边似乎是一条军队会经过的道路,山脚下有一条溪流,清澈见底,却不知这条溪的源头和尽头。
傻子平日就在仲石山里砍柴。
山间秀丽如画。
数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
直到这一天傍晚,傻子照例捆了柴火下山回家时,路过山脚的那条小溪,鬼使神差地朝水里一瞧,却发现溪里竟然漂了个尸体。
傻子也许不晓得那是什么东西,只面上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放下了柴火,哼哧哼哧地淌进溪里费力将“尸体”给捞了起来。
傻子也没空仔细看,把“尸体”捞起来后,天色已晚,傻子也不太看得清,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又把“尸体”背在了背上,眼神略显困扰地看着地上的柴火,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柴火踢到了旁边的草丛里,然后背着“尸体”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破屋子。
傻子的破屋子是父亲在世时修的,草屋简陋,平日里若是下了雨还会淌水,但这却是傻子最喜欢的家。
傻子费力地把“尸体”背进了草屋里,放在了自己的小木床上,面色红润,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摸索着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顿时舒服得舒了一口气,而后看了看床上那坨黑影,转身开始在屋子里翻翻找找,半天才在小柜子上找到了一支红色的蜡烛,用着捡来的打火石敲了半天才点燃了蜡烛,借着烛火微弱的光,傻子蹲在床边,将蜡烛放在“尸体”不远处,这才有精力开始观察着“尸体”。
“尸体”的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穿的白色衣服也染成了红色,傻子没见过世面,也认不出那衣服的料子,便又看向“尸体”的脸,“尸体”的脸却被一头披散的长发遮住,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尸体”的头发撩开,露出了一张泛着青灰色的苍白俊美的脸。
傻子一下子看得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傻子的智商时好时坏,但大多数只维持在七八岁左右。
那时,他的娘亲还在,娘亲告诉过傻子,将来娶娘子一定要自己喜欢的,如果有了娘子,一定要对对方好。
傻子看着紧闭着眸子的苍白脸庞,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喜欢。
傻子傻傻的看着,而小木床上的“尸体”却忽然小幅度动了动手指,傻子一开始并没有怎么注意,只顾着盯着“尸体”的脸,直到那“尸体”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
“水”
水?傻子将耳朵凑近了“尸体”的嘴唇,才终于听清了“尸体”说的话。
傻子连忙起身到木桌旁倒了碗水,然后轻手轻脚地端到“尸体”面前,低头看了看“尸体”还没睁开的眼睛,犹豫了一下,便小心翼翼地将碗凑到“尸体”嘴边。
那好看的“尸体”好像是恢复了些意识,只是似乎没办法睁开眼睛,感觉到水源后,似乎是被求生欲所致,唇上甫一碰到水便不管不顾地喝起水来。
傻子见到“尸体”这样,默默地将一碗水凑得更近,方便了那人,掏出帕子替那人擦了擦从碗里漏出的水,眼看着一碗水见了底,然后把碗放回桌子,又走到小木床边趴着继续观察着“尸体”的动静。
不知是不是喝了水的缘故,傻子看到“尸体”苍白泛着淡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