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几分恭维之意。
“末将参见总兵大人!”杨铭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马世龙托着杨铭的胳膊将他扶起,上下打量着杨铭这身奇怪的迷彩服和凯夫拉头盔,又扭头看着身边的军官向杨铭介绍道:“这位是吴总兵。”
“参见吴总兵。”杨铭只得再次单膝跪下抱拳,心中却想到昨日塘报上看到的延绥巡抚张梦鲸之死,不禁对这吴自勉暗暗有些愤懑。
“好,好,杨游击快快请起。”吴自勉脸色有些浮肿,声音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杨铭知道,按上个世界的历史,张梦鲸死前给三边总督杨鹤写信参劾他,这家伙又惊又怕,一年之后就病死了,逃过了朝廷的处罚。
主客落座,上了茶,马世龙便跟杨铭扯起了话。
“刘大人三日前离开蓟州,去往遵化了。杨游击此行也是要去遵化吧?”
“正是。”杨铭点点头回答道。
“刘大人走前曾约本帅一同出兵,伺机收复遵化。”马世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是时下本帅所领马步各军分防马兰峪c石门c三屯c玉田c丰润等地,城内兵力薄弱,更兼之粮饷未到,难以遽行。”
杨铭点点头,默然不语。在刘之纶的传记里,写着他与马世龙相约一起进兵收复遵化,但刘之纶兵到遵化城外时,马世龙的兵背约未到,结果刘之纶被后金军包围而死。当然这是站在刘之纶的角度来说的,对于马世龙,虽然《刘之纶传》说他是带兵五万驻蓟州,而其实只有二万余,分防各处之后,城内兵马不足一万。至于吴自勉带来的延绥兵号称五千,实际有多少只怕也不乐观。
“本帅派往三屯营的兵一路都在饿肚子,还是带兵的将领们自己凑了百余两银子,换成铜钱每个兵发了十三文,聊供一日之食。本帅在城墙上看杨游击所带之兵,辎重颇多,想是备足粮草了?”
杨铭知道马世龙这是在向他哭穷,免得他开口要粮草补给。这马世龙是孙承宗第一次经略辽东时提拨起来的官将,别看其人长相雄壮,但其实内心很胆小。承宗为他修建了任命大将的祭坛,举行了授钺仪式,将军队中的马匹钱粮等事务全交给他管理,别人来找他讨要粮饷,要求满足不了的,别人就抨击他,他也毫无办法。还有就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孙承宗的人,一些忌恨孙承宗的人,不敢直接抨击孙承宗,就对着马世龙指桑骂槐,马世龙也无可奈何。
“粮草勉强够用,暂时不需要中途补充了。”
“那便好,本帅预祝杨游击旗开得胜。”马世龙踟躇着说:“刘大人与本帅所约出兵之事,本帅一直在作筹画,只是恪于形势,怕是短期内难以实行了。”
“大帅暂不出兵是对的,没必要跟着刘大人一起去送死。”杨铭知道,就算把马世龙和吴自勉这一万多人全拉上去,对阵皇太极从永平紧急回防的数万大军,也完全是送人头。
马世龙愣了愣,一时拿不准杨铭这话是在反讽呢,还是在抱怨发牢骚。
“虏兵势锐,刘大人所募之兵草创未久,训练既不足,也没什么纪律,冒然出征,完全是给鞑子送人头。”杨铭淡淡地说。
“是么?”马世龙现在确定杨铭是在发牢骚了,“杨游击既然如此悲观,为何还要赶赴遵化?”
“军令所在,末将也没有办法。”杨铭吁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那吴自勉。
吴自勉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神情有些不太好看了。
“杨游击若是行军劳顿,在这蓟州城里休整几天似也无妨。”马世龙呡了一口茶,悠悠地说。其实他心里的想法跟杨铭一个样,也认为刘之纶此去是送死,只是他不便于说出来罢了。现在既然杨铭在他面前把话说明了,马世龙便卖杨铭一个人情,同时也试探着看能不能将杨铭这支队伍收归己用。
此前马世龙看塘报,关于杨铭的所谓大捷,说实话他是不太相信的,认为多半是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