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许小娘子照例端上了铜盆热水,伺候杨铭洗漱。
“还有没热水?给我打一大盆来,我擦擦身子。”
杨铭在美国养成了早晨洗澡的习惯。两天没换衣服了,不洗换一下感觉难受。
许小娘子干脆利索的换了木盆,端了一大盆热水进来。杨铭也不避嫌,脱掉长袖t恤,露出六块腹肌,上下擦拭了起来。
“来,你帮我擦擦背。”杨铭不客气的对小娘子说。
许小娘子也不推托,接过毛巾,在热水里拧了拧,就给杨铭擦了起来。
“将军,要不要大点力气?”
许小娘子的脸几乎贴着杨铭肩部的三角肌,轻轻地问道。一阵清新的香气随着声音飘进杨铭的鼻子里。看来这小娘子今天已经用过杨铭给她的牙膏牙刷了。
“嗯。用力擦。”杨铭嗅着这如麝如兰的味道,心中微微一荡。
“将军,你的头发”
“哦。我不是和尚。”杨铭知道许小娘子心中的疑问。长期在部队生活,杨铭没时间去弄什么发型。他的头发就是最简单的平头,自己用电推剪推的,最短的08毫米的那种。显然,这种发型在明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十天半月没剃头的僧人。僧人的戒律规定是半个月剃一次头,但如果确实没有条件,只要头发长度不超过二指,也不算犯戒。而且明代的僧人是不烫戒疤的,那种额顶上烫几个戒疤的规矩是从清代雍正年间开始的。雍正皇帝精于佛学,对僧人事务多有干预,据说这戒疤是雍正皇帝提倡和规定的。
“嗯。”许小娘子嘤咛一声,气息轻拂着杨铭的后颈。
换上一身干净的迷彩服,披上防弹衣,戴上头盔,背上步枪,杨铭气宇轩昂地走出房间。
院子里,丁有三带着二十几个军士列成两排,直挺挺地站着。
“将军!”
看到杨铭出来,丁有三上前一步,躬身抱拳行礼。
“哦。你们这是干什么?”杨铭讶然的问丁有三。
“我等愿追随将军!”丁有三抱拳说道,神情严肃。
自从入城之后,丁有三等一众军士就面临着自己命运和前程的选择。他们都是朝廷的经制兵,之前作战溃散之后,一直在乡下东躲西藏。如今进了城,按规矩就应该到衙门里报到,接受官府处置。因此,他们的命运无非就是以下几种:
其一是被官府一纸公文,送归其所在的部队。可是他们所在的部队已经被打残了,几个溃兵不知会被补到哪个将领手下去,最终就是当炮灰的命运。
其二是隐藏军人身份,在难民堆里混口饭吃。等将来时局安靖后,他们就成了无处安身立命的游民了。
其三是抢一笔银子,跑回老家去。时下大明的军队基本都是募兵,不是那种与土地户籍挂钩的军户。如果能趁乱抢几百两银子,跑回老家买地娶媳妇,还是挺不错的。但眼下这形式,抢了钱也没法跑。城外都是后金军的天下,带着银子跑出去,那是嫌死的不够快。
因此丁有三和这些军士们昨晚商量了半夜,最终决定投靠杨铭。杨铭虽然不是朝廷的经制武将,但以他现在的战功,朝廷肯定会有封赏。即使退一步讲,朝廷不授予杨铭军职,凭杨铭的本事,在这乱世里讨一口饱饭吃,那也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追随我?怎么追随?”稍一思忖,杨铭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但自己也不能急着表态,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求将军收我等为家丁。”丁有三抱着拳,说道。
明代“家丁”的范围很广。比如富豪家守护家院的仆役,就可以称之为家丁。至于武将手下的家丁,则是指武将所辖不入兵籍者,是将领于正式军队外私人组建的亲信精锐部队,其待遇比一般军士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