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很毒,一边说,却一边紧紧转动着手中一串佛珠。
她说的是她儿子,到这个时候,人气起来,都不愿承认沈崇楼是他儿子了。
沈昭年命不久矣,尚文瑛明知,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二房这边看不过去了,就要应声冷嘲热讽几句。
可没等二房开嗓,沈昭年察觉之后,让二房一家无事离开,二房见好心没回报,也不赶这样的热度,带着儿子媳妇不悦离开。
沈昭年仔细想想,竟然想不起来究竟有多少年,没有心平气和的和尚文瑛说过话。
“如若我的死,能够换来儿子的生,我倒是愿意。”他的语音苍老暗沉,早已不复当年的雄风壮志。
沈昭年说罢,又自顾地笑了起来,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道:“可惜,老天爷压根不给人赎罪的机会。”
尚文瑛冷笑:“你也知道你自己身上背负了太多罪,晚年想到赎罪了?既然如此,何必再招惹秦家的人,你还和秦家小姐有染。”
她的话一出口,沈昭年原本无神的双眸顿时间像是有了闪光,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知晓一切尚文瑛,迟迟说不出半个字。
“你一直待在佛堂。”他怔怔地道。
尚文瑛面无表情,道:“足不出户,仍旧知晓天下事,有心便能做到。”
沈昭年离开了沈崇楼的房间,只因尚文瑛不愿再看见他。
回到自己房间的沈昭年望着雕梁画栋,心中却有着无限感慨,人这辈子就是如此神奇,无人知晓自己以后的日子。
他前半辈子风光无限,谁又能想到如今落到这般田地。
秦安容的真实身份,他早就知晓地一清二楚。
沈昭年想到那具年轻的身体,就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光,即便他知晓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但他想着,只要没有血脉相连的关系,即便遭天谴又如何。
他以为花些心思对这种妙龄女子,秦安容总有一天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谁知晓,有的人并不像外表那般无心计,有的人也是养不熟的狼。
秦安容对他下了毒,便是最好的证明,他养了一头狼在身边,被咬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昭年一股气血冲上来,最后忍不住,喷溅出去。
有的时候,人不惧生死,可真正面临死亡,却像是被恐惧笼罩了灵魂,无法逃脱。
他想要叫人,却发不出声音,手一扫,床边的檀木架子倒在了地上。
阵阵声响,引起了外看守的人注意,他们破门而入,瞧见地上都是血,吓得立马叫大夫再来沈公馆。
沈公馆顿时间乱成一锅粥,沈昭年呼吸渐无,沈三少又在生死边缘徘徊偌大的家庭一下子像是没有了领头的主,人心惶惶。
尤其是二房那边,暗自商量如何拿到最多的钱财,然后自立门户。
沈崇霖在不干不净之地染上了鸦片烟,妻子虽然和他感情不和,但知晓这东西碰不得,当她知晓丈夫要趁着沈公馆混乱跑出去抽大烟之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却被沈崇霖踹了一脚:“臭娘们,当年的事情老子不管你,现如今,你还敢管我,滚!”
沈崇宇站在账房外,望着沈公馆的种种场景,拢眉,神色凝重起来,也许,此时正是他该帮沈崇楼担起沈家来的时候。
等沈崇楼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二少,南京那边,来电了。”账房先生叫了一声沈崇宇。
他缓缓转身,朝账房里走去,接通电话,和他所预料的没有差,是沈如故的来电。
“二哥!”沈如故在电话另一头轻声叫道,显然,语气里面夹带着的疲累与伤心之色。
沈崇宇想到秦修远痛下毒手,心中有一股气在作怪,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