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早上了,父亲身体不好,反倒催我更紧。”
“家里的事,暂时还要摆脱你照料,大哥我不放心。”沈崇楼如实道,“大哥这会儿没赶着敛财就不错了,万事你还需防着点。”
沈崇宇点点头,记住了沈崇楼的话。
瀚哲瞧着时间差不多,便遣了人过来接沈崇楼和沈崇宇。
回到公馆之后,沈崇宇住在客房,就要关上门好生休息,只听沈崇楼道:“二哥,秦修远的妹妹,能放下,就不要碰,有些人,是毒。”
秦安容是个怎样的女子,沈崇宇觉着自己都不曾看透她,沈崇楼不曾接触过,他又何尝知道?
沈崇宇笑而不语,关上了门。
沈崇楼早已料到沈崇宇会是如此反应,没想到,终有一天,二哥会陷入秦安容的美人乡。
而俗话说:美人乡,英雄冢。
怕是今后,痴缠不休。
沈崇楼也上了楼,他没有半点睡意,沈崇宇递给他的所有清单,就端方在台面上。
秦修远真的会先发制人吗?那么,若两人真有冲突的那日,是否会伤害到沈如故?
沈崇楼陷入了深思,整夜,他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夫子叮嘱过的‘明辨国学论’,沈崇楼眯了一会儿眼,又从床上爬起,开了灯,钢笔和纸张相触,外面有了晨曦的薄光,却如此安静,显得那轻触声都异常的响亮。
翌日,沈崇楼让瀚哲将沈崇宇送往了车站,而他便去复旦。
“诶,沈三少,你的。”和沈崇楼前后座的同窗见他过来,立刻顺手将手中捆绑好的衣裤扔给了沈崇楼。
沈崇楼准确无误地接住那套衣裤,脸上略带不明的神色。
“校服都换了,现在弘扬国学,之前穿的中不中洋不洋,都说四不像,就连夫子都说要将中国风穿在身上。”
那个同窗,说话向来风趣,周遭的人不禁笑了起来,你推我碰地在原地嬉闹。
复旦同窗之间相处的氛围极好,和当初在军校截然不同,沈崇楼也随着扬起了嘴角。
当他细看那套衣裤的时候,嘴角上的笑意却立马僵住了。
云锦织造并不是只有云锦坊一家,但上头绣着的行书,却让沈崇楼想起了那日沈如故与秦修远二人你侬我侬商量云锦新样式的场景。
文字给衣裳添上色彩,是沈如故的注意,果真秦修远采用了。
现如今,让他穿着那两人共同创造出的校服,沈崇楼真的做不到。
他将校服扔回了位置上,寻常他和人相处和睦,从未有耷拉着脸色的时候。
方才沈崇楼的动作,让原本嬉闹的几人,朝沈崇楼看去,瞧见沈崇楼冷着脸,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要知晓,沈崇楼毕竟是将来江北的统帅,他们日常是否太没规矩了点?
有人抖着胆子上前问沈崇楼:“沈三少,大家都换了,你知晓讲国学的夫子喜欢叨唠,你若不换上,又该说了。”
“这只是形式罢了,心中若没有国学,一切都是空谈,讲究不切实际的东西,何况,它也不是很好看。”沈崇楼说着,看都未曾多看那套校服一眼。
大家这才恍然,原来是沈三少觉着这身校服不好看啊,可学校这次下了大血本,云锦可不便宜。
沈崇楼不愿穿,也没人敢逼着他穿,于是,国学课上,只要沈崇楼一人很显眼。
偏生,他的位置区域中央,即便比较靠后面,老夫子说课之时,视线一直都锁着沈崇楼。
若不是沈崇楼那篇‘明辨’很有深意,让老夫子眼前一亮,今日怕是免不了一顿说。
瀚哲早早在复旦门口等,见沈崇楼出来,道:“不好了,南京那边已经有了剪发令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