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人,对着子皙唱了歌谣‘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用着单纯又茫然的眼神望着他,清澈透亮,问着:“三哥,那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意思呢?”他当时反问了一声,又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刚开始子皙也不明白,子皙后来让人翻译才知,原来,越人是想告诉他,自己偷偷爱慕着他呢。”
“所以,那句歌谣,是爱慕的意思?”她恍然大悟。
那时的他,只是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怎么都不会厌烦。
他并未告诉她:傻妹妹,我也像那越人对子皙一样,深藏着感情,不同的是,我不知用何种方式表达。
微风透过敞开的窗户拂进来,吹起了沈崇楼手中捏着的信纸,他一个不留神,信纸从他的指尖溜走。
原来,他说的每一句话,如故都记得。
她是真心打算和他一道离开,去往没有熟人的地方,过着属于两个人的生活。
信纸上面,有一个问题:你愿意一辈子疼我,爱我吗?
当然,也有她的自问自答:若你愿意,我也愿意陪你到白头,江北码头见。
所以,青慈才会说,如故在江北码头等他,却怎么也没等到他,所以才回了沈公馆。
但她回来的那晚,他非但没有给她机会说明一切,而是要了她。
再仔细回想,那晚,她好几次想要和他说话,他都身体力行地榨干了她说话的余力。
沈崇楼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朝桌上捶下去,咚咚两声,好似,他感觉不到疼痛。
可他现今,并没法子给她想要的幸福,就好似一场游戏,他不退让,父亲也不会退让。
父亲可以趁着沈如故扔床单的空隙下狠手,足以证明,所有的情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沈崇楼认为,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若是一直和父亲的意愿背道而驰,受苦的只会是如故。
与其如此,他宁愿她嫁到秦家,嫁给秦修远,但那是暂时的,他迟早会将她弄回身边。
时间会证明一切,毕竟,游戏刚刚开始。
瀚哲刚走进来,就瞧见血眸死死地凝着地上的信纸,沈崇楼一脸冷漠之色,让他没敢吭声,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沈崇楼。
莅临公馆,室内大床上,沈如故缓缓睁开眼,望着陌生的环境,头有些昏胀。
就在她按太阳穴缓解难受之时,有一记女声在房内响起:“终于醒了?”
沈如故抬头便瞧见倚在门框旁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粉白色的洋裙,打扮很时髦,年龄和她相仿,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
或许是因她脸上涂的脂粉太厚重,又或者太过珠光宝气总之,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你是?”沈如故并未见过她。
“你父亲养在外头的女子。”她笑说着,毫不介意沈如故用惊诧的目光瞧着她。
她朝沈如故走去,将湿毛巾扔在了沈如故的手上让沈如故擦擦脸,继而道:“我叫容安,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嘚叫我一声小妈。”
秦安容和不少洋人打过交道,说话带着点洋腔,不说姨太太说小妈,她瞧着沈如故脸上挂着尴尬的神色,她信沈如故听得懂。
“容安容安安容!”沈如故重复地叫着,最后却将两个字倒过来念了一遍。
在南京时,崇楼和秦修远两人起言语上争执,就提过秦修远的妹妹,后来她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得知秦修远有个妹妹,和她年龄差不多,叫秦安容,人在江北。
这些信息,被她组织在一起,当即,沈如故便意识到一点,但她并不敢确定。
于是,沈如故试探性地问秦安容:“你是秦修远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