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一番她家,果然桌上有个还没来得及扔的外卖盒子,红红白白的汤汤水水,也不知道她吃了什么东西。
于是又到她家厨房,锅台炉灶都是干干净净,冰箱也只放了啤酒、水果和面膜,连个蔬菜叶子都没有。
“你成天就吃这些?”
她瘪嘴,心痒痒的,又笑了:“是啊。”
他不知怎么,气不打一处来,一肚子无名火。
半晌,她将面膜洗净了,容光焕发地过来,一张脸洗的白白净净,眼眸清澈,双颊晕出两块诱人的粉色。
“顾老师怎么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
“顾老师是不是……”
她有心逗他,雀跃着绕过他,仰头定定地瞧着他,像只小猫似的舔着自己红润的嘴唇:“要邀请我去你家吃饭呀?”
他心跳加速,呼吸越来越促,周身热起来,一把抓过她手腕,霸道地翻开。
那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单有几个伤得厉害的没脱去结痂,隐隐泛着红。
“涂药了吗?你刚才洗面膜用的哪只手?”
他总是喜欢答非所问,沉声下去,目光随之沉在她手心。
不知是结痂作怪,还是好了皮肉作痒,她手心一阵烧灼,跟着他拉扯的动作向前一倾,险些栽入他怀里。
刚才在门口与他亲密依偎,她脸也烧起来,绯红蔓到耳后根。
他见她不回答,语气重了三分:“说话呀。”
“啰嗦,当然涂了。”她抽回手,打开自己刚才洗面膜的左手,还带着水汽,往他眼前伸了伸,“就是那药太难涂了,我左手用不习惯。”
她胃里一阵翻腾,又想起那天在他家吃的一桌子好菜,嗓子哽了哽,语气里多了分委屈:“你可不知道呢,我都难受死了,澡也洗不了,只能每天晚上睡前接点水拿毛巾随便擦擦,也不能天天洗头,刚才洗个面膜都得偏着头,我都快成颈椎病了。”
他听她说劲椎病,觉得形象极了,他嘴角一弯,笑了:“那可真是麻烦。”
她叹气,暗自懊悔自己那天喝醉了干嘛要去砸那个酒杯,得不偿失。
“过来我家吃饭吧。”
他突然说。
她刚才本是同他开玩笑,虽心有期盼,但想来他们只是邻居,犯不上对她那样好。
于是他真的邀请她了,她讶异连连:“真的?”
“当然是——假的。”
他狡猾一笑,开门离开。
她回过神来,张牙舞爪地跳脚。
男人都是骗子!。
“喵——”
夜幕将沉,包裹着傍晚的霞光,渐渐地将最后一丝光亮都吞噬。
她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翻着外卖APP,毫无胃口。
饿得发虚,忽然听见阳台上传来声猫叫。
这猫叫她熟悉的很,转头定睛一看,果然是皮球。
它在玻璃门外来回跑动,玻璃珠似的眼睛盯着屋内的她,喵呜喵呜地叫。
她过去开门,纳罕它怎么会跑到她家来。
转头一瞧,顾宗让站在他家阳台那里,肩膀宽厚,笑容灿烂,穿着件紧身T恤,肌肉的线条明晃晃地勾勒出来,迎着背后的光,好看的很。
“饿了吗?”
她嘟哝着嘴,蹲身抱起毛茸茸的皮球,皮球似乎很抗拒她,不安分地在她怀里挣扎。
“皮球怎么跑我家来了?”
“来喊你吃饭啊。”
她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
他笑:“我奶奶让皮球叫你来我家吃饺子。”
她扬声争辩:“皮球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