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涌上前。廷尉横着长枪,拼命拦住。
一只烂果子破空而来,砸在囚车的栅栏上,掉落在地。众人受到启发,一时间无数的瓜皮果壳,臭鱼烂虾雨点似的向囚车飞来,大半被栅栏挡住,一部分飞进囚车里,砸在慕容令的头上身上。
沐弘急出一头汗来,跑前跑后,催促廷尉开道,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众人见他骑着高头大马,衣着亮丽,估计是个大官,不敢砸他,只待他一走开,就照扔不误。沐弘护了一边护不到一边,护了前面护不到后面。
混乱中他看到一个粗矮汉子,从人群中钻出来,越过防线,逼近囚车,手里提起一只木桶向车内泼去。沐弘来不及多想,策马冲过去,拦在中间,只见一股黄水扑面而来。他迅速拉起披风遮挡,“哗啦”一声,大部分液体和固体落在披风面上,他的头上和脚上也溅到了一些,恶臭刺鼻,原来是一桶屎尿。
沐弘气坏了,喊一声:“给我打。”取下腰间的佩刀,连着刀鞘,把粗矮汉子打翻在地。廷尉们也失去了耐心,抡起棍棒劈头劈脑砸向人群。前排的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抱着头后退,后面却有更多的人涌上来。
沐弘见那些人短褐布衣,平日里应该都是温顺的平民,此时却成了暴民,龇牙咧嘴,两眼放光,神情激昂,如同疯魔了一般。他心中惊骇,拔刀出鞘,挡在囚车前,喝道:“靠近囚车者,立即斩首。”
人群已突破廷尉的防护,雪亮的刀光和警告震慑不住。沐弘听到叶玄在身后大叫,一扭头见有个人扑到囚车上,把手伸进栅栏撕扯里面的人。他明白今天非见血不可,举刀向那人砍下。
只听叶玄叫道:“救援来了,大家顶住。”
沐弘抬眼,见巷口腾起烟尘,大批廷尉手持武器策马赶来。他手腕一拧,刀背落在那人手臂上,将他臂骨打断。
眨眼间生力军冲进人群,一顿抽打,下手毫不容情。众人威风顿灭,呼喊着四散逃窜,不多时街面上只留下一地垃圾,还有十几个断腿折手跑不掉的,在垃圾堆里翻滚哭嚎。
廷尉留下一部分善后,其余重新列队,簇拥着囚车快步前行。直到出了北直门,沐弘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没有让慕容令留在邺城。否则的话,上庸王不用亲自动手,煽动群众搞个请愿游行,就足以把他推上断头台。
沿官道往北五里,有一座长亭。沐弘老远就望见黑压压一支军队排列在亭下,约莫有一百多号人马,全副甲胄,手持长戟。廷尉在这里交接了囚车人犯,自行回城。沐弘见领军的将领是一起打过猎的王统领,忙上前打个招呼,请他稍等片刻,让他和慕容令道别。王统领一口答应,亲自拿钥匙打开囚笼。
叶玄钻进笼子,把里面的垃圾污物清理出去,倒了一盆水,给慕容令清洗头脸,梳理发髻,刮干净胡须。然后把带来的物品一包包送进去,放在慕容令身边,告诉他这一包是银钱,那一包是食物,还有一包衣服鞋袜,是王府里的小夫人亲手做的。
趁这段时间,沐弘给王统领讲了在城里遇到的险情,请他路途多加小心,保证慕容令的安全,顺便塞了一袋银钱到他手里。
王统领接了银钱,连声允诺,叹道:“吴王蒙冤,军中人人心知肚明。但我等位卑职低,实在不敢介入皇室的争斗。幸而有沐大人出力维护,保住了世子和麟殿下的性命,这样的朋友世上难寻,我等深感佩服。”
沐弘知道这个王统领外表粗豪,内里精细,是个扮猪吃虎的人物。他本是染干将军下属,染干将军被贬后,不知他又投到何人门下。沐弘不敢与他交心,淡然回道:“世子和麟殿下都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是尽了点绵薄之力而已。”
叶玄整理完毕,退出囚笼。一名军士过去把笼门锁上。沐弘看着里面消瘦的人影,心里纵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自从上次去天牢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去见他,吴王的消息,不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