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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了!”绮佳猛地转过头拨开章嬷嬷拉着她脚边的手,章嬷嬷跪在炕边不住地抽泣,绮佳望着伏待了自己二十年的嬷嬷,最终默默叹了口气,下了坑把人搀了起来。

    “嬷嬷待我从来是比生身母亲一般的。甚至比我额娘更强些。您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章嬷嬷抬起头望着自己的主子,她的细长眼微红地含着泪,只听她一字一顿地说,“可是这好会害死国公府所有人的,你回府里后务必要把我这话一字不差地告诉我母亲。”

    章嬷嬷还似是要争辩,绮佳撇过她往内室走去:“来替我梳妆吧,我们的主仆情分没有几天了。”

    大丧本是非常磨人的事,初四日,大行皇后正式发丧,诸王以下及文武百官c八旗两品命妇以上齐集隆宗门外举丧。内命妇则都在乾清宫举哀,绮佳几次哭得一口气上不来,内务府人与宫人都数次劝说她节哀,甚至连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不无动容。

    绮佳跪在这个压在她头上近十年的女人灵前,仿佛要把这十年的哀愁都哭出来一般。她跪在那里想起自己的阿玛和那个鳌拜,也想起那个叫索尼的人,以及他那句冷冰冰的c挥之不去的话:

    坤宁宫,你是坐不进去了。

    转眼已到十五,大丧已过十多日,大行皇后梓宫已移往西华门。今日皇帝并没有前往西华门举哀,绮佳等内命妇虽也停了举哀,但作为眼下宫中位份最高之人,绮佳仍是如常前往西华门主持丧事。

    西华门的停灵处里只有仆人们还在哀声哭泣,这是内管领下人的义务,日常伺候皇后的十个内管领下人都需要在丧期之中服丧致哀,但这哭声中到底是听不出什么悲戚的。

    绮佳从他们之间穿过,走到梓宫前,点燃了三支香,她透过袅袅香烟凝视着,终究低声说了一句:“对不住。”

    从西华门出来,一轮明月已挂在紫禁城的天空,章嬷嬷拿来了一件外袄披在绮佳身上:“主子,还要去慈宁宫么?”

    “去,我想走着去。”

    章嬷嬷还未出声,只见绮佳已快步走进了紫禁城的夜色里。

    为着大丧,虽是入夜时分,宫里伺候的辛者库人都还未出宫,各自忙忙碌碌。

    西华门离慈宁宫并不远,前明的一把火,将宫里的建筑烧毁大半,武英殿至慈宁宫之间的建筑也基本只剩残垣断壁,而今唯有一座慈宁宫花园,也是入关之后陆陆续续重造的,规模比之前明当年之盛,逊色不少。更兼南方战事,重修的事也断断续续,最终也停了下来,所以至今慈宁宫花园边还有未完工的几座偏房。

    绮佳走近慈宁宫花园时,闻得一片嘈杂地叫骂声,她朝身边龄华使了个眼色。宫女心领神会地朝喧闹处走去,大声咳嗽了一声。喧闹倏地停了下来,只见一盏宫灯朝咳嗽地宫女照了过去。看见是一宫女服色的人,来人立马又叫嚷了起来:“哼,今天宫里不怕死的真多了是不!”

    绮佳一听声音立马眉头都皱了起来,章嬷嬷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李贵人。”

    她点了点头,绮佳如何又听不出来,宫里除了这个李贵人还有哪个能有这么放肆的声响。

    “你又是哪来的东西!”李贵人一把夺过贴身宫女手里的宫灯,猛抬起来照着龄华的脸,贴着几乎要甩到她脸上似得。

    光一晃,李贵人倒是看清了龄华,愣了一下:“你,你似乎是?”

    不等龄华开口,绮佳从后头的昏暗里走了出来:“是我的人。李贵人是说我不怕死吗?”

    “哼,原来是钮姐姐,您今儿个不替皇后娘娘伤心了,倒有好心情来管教我了。”

    李贵人蛾眉一挑,把宫灯扔回给宫女,自顾自地掏出帕子擦着手,讥讽着绮佳,“皇后才死呐,姐姐也未免接手地太早了吧。我说姐姐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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