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老爷子不解其意,连忙掏钱,而姚璟已经大步走出了酒楼。
“老爷,为何勃然变色?”
姚璟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等看错了那何瑾,想不到这贼子,竟想到了这等祸水东引之计!”
陈老爷子却哈哈一笑,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老爷此言差矣。”
“这些时日沈家小姐隔三差五拜访何府,若无沈小姐首肯,何公子岂会置沈小姐清誉名节不顾?”
姚璟这才停下脚步,迟疑问道:“果真如此?”说罢这句,他一下才又想到了什么,激动问道:“先生此言,莫非是说?”
陈老爷子也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十有七八,当是何公子与沈小姐合谋!而且,何公子大概也推测出了,一枝梅之所以现身太平县,应当就是为了沈小姐!”
“不错。诗画双绝的如诗,琴艺无双的琴操,孤冷清高的寒霜。甚至,床弟媚功艳绝京城的名妓月韵,这些都是被那些好事之人,评为京城当娶的奇女子,也皆遭了一枝梅的毒手。随后一枝梅又出现在太平县,目的不言而喻!”
姚璟毕竟是官面上人物,对一枝梅的案底自然要比寻常百姓清楚:“如此说来,这何瑾还真是位见微知著的少年英才。”
“非但如此。”陈铭人老成精,不由又把事情想得深了一些:“何公子之前小败一枝梅手中,此番又不遗余力引诱一枝梅,愈挫愈勇,这等心志非常人所能及。”
“唔”姚璟这下眼中也亮起了光彩,暗暗赞叹道:“若果真如此,何瑾当真是个可造之材。此番他若真能将一枝梅擒拿归案,本官当以友会之。不,此番乃公事,本官也当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希望老夫离去之前,能听到何公子捷报传来。如此,老夫当不成老爷的诸葛军师,却也算上走马荐贤才的徐元直。”
话说到这里,陈铭老爷子和姚璟两人黯然一笑,才缓步离开。
这一日全县上下,都被何府大火和《聚宝盆》的故事,搅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可事件背后的主人公何瑾,这会儿却全然不知,正一脸生无所恋的模样对着一堆账册,抱头懊悔:“果然,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同沈秀儿谈好交易后,何瑾便花了大半天时间,编好了《聚宝盆》的故事,让小厮悄悄送去给了吴老汉。
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儿,急不可耐的沈秀儿便再度前来。生拉硬拽真跟土匪抢亲一般,将何瑾拖到了沈家。
一入沈家,何瑾才明白了两个词儿:一个叫‘豪阔’,一个叫‘内秀’。
别看沈家的门没何府大,也不敢逾制涂上朱漆,甚至门口连个石狮都不敢放。可一进入门中,登时惊瞎了何瑾的狗眼。
沈家的面积一点都不比何府小,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仔细转了一圈,才发现沈家将左右各两栋的宅院全买了下来,打通后建了低调却奢华的园林别墅。
前院亭台楼阁c小桥流水,后院儿花圃竹林c假山怪石,处处是景,样样有意境。比起只有个破烂亭台和假山的何府,简直有如云泥之别。
无奈沈大小姐没当导游的兴趣,待何瑾稍微熟悉了一下环境后,便命一群健仆家丁将他拖到了左厢房。
随后房门一关,就让何瑾一个人在里面查账。
房间里桌椅c笔墨c算盘等查账的事物应有尽有,连热茶饭食也会有丫鬟送来。甚至,只要何瑾喊一声,还会有小厮捏着鼻子将恭桶提走。
这待遇啧啧,简直跟坐牢没啥区别。百无聊赖的何瑾,唯一能做的事,也就是查账。
无奈下,他只能抛开其他心思,将那些早就分门别类好的账本拿出来,一一仔细查验复核起来。
好在人一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