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奉这一吼,两个乞丐立时哑了火。如此震撼力,立时让周朝奉有种神威凛凛的错觉。
可未待那股错觉弥漫全身,带来一阵阵舒爽的时候。却见那小乞丐一撇眼,又用树枝敲着铜镜接上了口儿:“数来数去都有宝,不知德胜当铺有无宝?”
老乞丐也笨拙地又扭又跳,继续唱道:“德胜当铺宝真多,朝奉掌眼是一绝。上等貂皮好皮袍,说成没毛儿破棉袄。欺压蒙骗样样精,让你来一趟气出病。朝奉掌眼还不算,掉包儿黑心最常见”
朝奉一听这个,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却见人群里的兄弟俩,这会儿又大声起哄喊道:“诸位乡亲父老,人家唱得好不好,说的对不对?”
“对!”
来凑热闹的都是德胜当铺附近的人,哪能不知这周朝奉的德行?
更有一些被朝奉坑过的百姓,还捡起了石头向周朝奉砸过去:“人家唱得就是好,你这狗朝奉那里跑!”
周朝奉一下也就慌了,赶紧推搡起那瘸腿乞丐,想把老乞丐赶走:“该挨千刀的臭叫化,你懂什么!开当铺的就是这样,你骂人找掌柜的,污蔑我这个朝奉作甚!”
瘸腿乞丐一边躲着朝奉的推搡,一边还继续唱:“里推外外推里,二掌柜的就是你。早知道要钱这么难,不如回家种庄田。早知要钱这么费劲,不如回家拣大粪。拣大粪味儿不好,这才学会了数来宝。”
“要钱?”
朝奉一下明白过来了:分明是那贼小子受不了气,才让这些该死乞丐来恶心自己的!
不过,朝奉也有自己的小聪明,冷冷一笑道:“看你唱得这么卖力,赏几个钱也是该的。那人不论给你多少,我都给你双倍。拿了钱赶紧滚蛋,不走我就插上门,管你在这儿唱得多热闹!”
老乞丐听着这种侮辱的话,脸上不由浮过一丝怒气。
可朝奉却掏出了一把钱,大手一挥漫洒在了地上。很快,老乞丐那丝微弱的怒气,就在金钱的威力下,开始变得黯淡起来。
可就在此时,老乞丐又一回头。看到人群里同样紧张c却仍充满信任真诚眼光的何瑾,忽然便暖心地笑了起来。
再也不看地上的十几文钱,老乞丐重新鼓起劲儿,大声唱道:“唏哩哩花啦啦,二掌柜的把门插。夜晚插门防贼盗,白天插门干什吗?二掌柜的插上了门,莫非你们家里死了人?”
“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朝奉彻底被气疯了,也不要什么脸面,对着当铺里便大喊了一声:“人真都死了不成!全都滚出来,给我打死这两个滚刀肉!”
话音一落,当铺里稀稀落落地跑出了七八个人。
这些人有开当票的c有跑腿的伙计c也有看库搬运的长工。一个个手里拿着木棍,凶神恶煞的,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架势。
只可惜,这架势持续了还没几个呼吸,伙计们的脸色就变了。因为此时人群里的何瑾,却然微微一笑,妖娆地弹了个兰花指道:“让他们打”
话音一落,人群便渐渐散了开来。
只见二十来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目露凶光地走了过来。
虽然这些乞丐一个个面黄肌瘦,蓬头垢面,可瞪着通红眼睛那种要吃人的狠劲儿,却不是那些伙计们能比的。
打架,向来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生活在最底层的乞丐,最能豁出去的就是命。
可这些来给德胜店铺打工的伙计,却是有家有口的良民百姓。听朝奉的吩咐吓唬吓唬人还行,可真负责打架朝奉你给我们加工钱啊?
而且,貌似我们也打不过啊!
“你嘴又歪眼又斜,好像是八月十五的兔儿爷”。
“要打架奔正东,一对一个你稀松;要打架奔正北,一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