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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恩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江浸月捧着脸想了好几晚,决定从力所能及的事入手。

    陆欢有头疾,据说是父辈传下来的。虽说平日有汤药压着,轻易不会发作,可发作起来还是挺要命的。有时夜深人静,她睡在东次间都能听见他在西次间低吼。

    她虽不擅医术,但帮着调制些合神的香料还是可以的。

    她已从阿娘那得了香方子,配制起来并不难,只是有几味香料,她手头上正好出缺,得想法子补上。

    好在这几日豆蔻常往厨房跑得勤,同王大妈说了几句好话,人就答应让自己在外院跑腿的儿子捎带进来。

    除此之外还带来了谢沈两家间这桩公案的新消息。

    “听说沈夫人已经从刑部大牢放出来了,就前两日的事,人活脱脱瘦了一圈,眼圈都凹进去了,走路都打飘,管家去接人的时候差点没给吓死。”豆蔻捧来三盏新开的丁香,帮着摘去花蒂。

    云苓将收拾好的花盏搁入净器中研烂,同她聊起来,“这样也好,她得意了那么久,也该让她吃点苦头,好好收敛一下,省得她见天来寻三奶奶晦气。”

    一想起那日在沈家门口碰钉子的事,她心里就冒火。

    江浸月对这事却不甚上心,自己该帮的都已经帮了。阿娘如今也已搬出,沈家再发生什么都跟自己无关。眼下她只想把香配好,报答陆欢的恩情。

    她用襻膊束好宽袖,纤细玉指慢慢划过纸上字迹,照着上头的分量称好七钱半甘松,轻轻抖入臼内,混入三四滴冷腊茶清细细研磨。

    一缕发丝弯在颊边,侧脸半垂,神情清冷又专注,额角覆了层细密的汗珠儿她也顾不上擦。

    云苓捣完花蒂,掏出绢帕帮她揩汗。

    外头人都说三奶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比不得二奶奶会来事。哼,一群有眼无珠的,哪里晓得三奶奶的好。就说前些日子她配来驱蚊的香,不仅闻着香,用起来也比外头采买来的好,就问二奶奶她配的出来么?

    “对了,我还听说一趣事,说来与你们解闷。”豆蔻一边将花泥拌成饼子,一边笑呵呵道,“就昨儿早上的事,那延宁侯押着他族中侄辈的一个小子进宫,到御前负荆请罪,说这事全赖他管教无方。”

    “怪道最近二奶奶火气这么大,原是娘家大难临头了。”云苓笑笑,“不过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冒出个侄子来了?前几日他不还说是刁民诬陷,自己是清白的么?”

    豆蔻嗤笑,“他的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呀?事情没闹大前跟个没事人似的,眼见纸包不住火了,就赶紧拎个替罪羊顶上,就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了。”

    江浸月手里的药杵顿了顿。

    头先事情刚闹出来的时候,她就隐隐觉着不对,现在听豆蔻这么一说,想想这几日陆欢都回他的石麟院住,没怎么来新房,她心里头那种奇怪想法又开始冒头。

    这事该不会真和他有关罢?

    可转念再一想,她又摇摇脑袋,把这不切实际念头甩出去。

    他一没官职二没爵位,顶多有个把在朝中当差的朋友可以帮舅母通通路子,怎么可能把人家一个正经侯爷逼到这步田地?

    三人忙活起来,有说有笑也不觉累,时间倏忽而过。江浸月将粗制好的香料贮入瓷瓮中,用炼蜜并鹅梨汁和匀,以盆合盖,用细竹条络紧密封,沉淀一晚上就大功告成。

    香是制好了,可要怎么交给陆欢,这又是个难题。

    算起来他已将近七日没踏足新房,打发去石麟院问话的人回来也只摇头说他不在,至于什么时候会回来,没人知道。

    目今天气燥热,香料不易存放,尤其似这些有特殊功效的,更得抓紧时间用掉。

    江浸月捏着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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