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的小连衣裙,如避雷针一般的朝天辫,脸颊上两团圆圆的腮红。
穿衣镜里的人影让石瑾欲哭无泪,为什么穿越这种好事落在自己头上非要打个折呢?
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几天,石瑾还是有些不愿接受眼前的一切。
只不过是在回老家的列车上打了个盹,等再次睁开眼的的时候,石瑾才明白自己坐的这趟灵魂高铁不但在空间上跑得很快,在时间上也快过头。
五百块钱,一千多公里的空间距离,三十年的时间距离,很超值的一张票,但是石瑾可能下错了站。
“老石,你看瑾瑾是不是最近都有些不对劲啊!”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石瑾”的石妈推了推正在练毛笔字的石爸。
石爸有些懊恼的看着被打乱了笔迹的字敷衍的答道:“没有啊!我觉得正常的很。”
“她这几天一直都闹脾气,我给她扎了头发,一转身就被她给扯开了,打的腮红一不注意就躲开我去洗掉了,整天也不说几句话。”
“可能是有了个弟弟,怕你不再疼她了吧!”
“她还不到三岁会懂这些?”
“谁知道?”石爸专心练字,回答也越来越敷衍。
父母间的谈话并没有避开石瑾的意思,听得石瑾掩面而逃。
这哪是有了个弟弟啊!分明是弟弟没了,没有蛋蛋的忧伤啊!
石瑾十分怀疑自己是不到了一个平行世界,毕竟原本的他是八八年出生的,是家里的长子。应该是这个时候正被石妈抱在怀里的那个婴儿的。但是现在,这个原本应该是石瑾的男婴占用了两年后出生的妹妹的名字一一石瑜。
家里多了一个现在叫石瑾但是本不该出现的人。更让石瑾迟迟无法接受事实的是,这个容纳了自己意识的身体是个小女孩。
自己成了自己的姐姐,自己又是自己的弟弟。一想起这个结果,石瑾心里就泛起一股无力感。
从卧室逃到厨房,石瑾在水缸里舀了水洗掉脸上的腮红,忍痛扯掉绑在头发上的橡皮筋。
也不知道石妈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石瑾越是讨厌这打扮,石妈给打扮石瑾的兴趣越浓。
至于裙子,石瑾是实在找不到合身的男童夏装,衣柜里石瑾能穿的全是石妈自己做的小连衣裙。再小一点的只有开裆裤了。
石瑾只能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五岁之前也被家里当女儿养过,石妈没上往他身上套过裙子。
八月份的气温太高,石瑾没有兴趣去外头晒太阳,重新回了父母的卧室。
石爸成家之后从石爷爷那里分到了堂屋中的里的两间瓦房。很老的房子,堂屋的大横梁上刻着乾隆五十四年几个字,昭示着这栋建筑的古老。
屋里的石爸还在专心练字,石妈则坐到了缝纫机前,石瑾瞄了一眼正在竹制的摇窝(可以摇动的婴儿床)里睡觉的“自己”,这会儿已经比十多天前那个皱巴巴的样子顺眼多了。
坐到石爸旁边,石瑾拿起桌子上的一本《现代服装》杂志随手翻看起来。
原本的石瑾大学学了一年的服装设计然后被石爸一翻折腾转了专业去学工程管理,毕业后干了一年半年的施工员之后又找了份服装设计的工作。
石爸的这一通操作很是脑回路清奇,不仅找了一堆关系把石瑾从服装设计转到工程管理,还故技重施把妹妹石瑜从护理专业转成建筑设计。
毕业后的石瑾受不了天天呆工地风吹日晒重新跑去干起了服装设计,妹妹石瑜更是因为天天加班画图自己累石妈也心疼,辞去了工作跑去景德镇陶瓷学院进修学陶艺,等到到石瑾穿回来的时候还没进修完。
偏偏大学的时候兄妹两个都因为对未来没有太过明确的定位,被石爸一翻怂恿还真的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