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在进行着。
手术室外的魏西爵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中的担忧如同杂草一般不断疯长。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以后,手术室的门上的红灯总算熄灭了。
蓝若熙被送到特护病房严密观察,魏西爵与程正衍在病房外的走廊伤来回踱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先回去,”程正衍率先开口,“若熙醒来了一定不想看见你,这边交给我吧。”
魏西爵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却又无法反驳。
“好,”他透过特护病房的玻璃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蓝若熙,终于还是退步,“那就交给你了。”
魏西爵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蓝若雨闻讯赶来,可是无论她怎样敲门,魏西爵都没有任何动静。
房间内,魏西爵将窗户打开,他坐在蓝若熙曾坐过的飘窗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他并非嗜烟之人,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他虽贵为魏氏唯一的接班人,生来便是含着金汤匙,可是面对生死他也只是芸芸众生里最为普通的一员。
窗外天色已暗,略微暗淡的月亮早已升起。
秋天的夜晚,凉风习习。
魏西爵恍惚之中听到婴孩的啼哭声,他想,若是蓝若熙腹中的胎儿能够平安诞下,定然也会发出这样稚嫩又天真的声音。
终是越想越恼,越想越气。
他至今仍然不能接受孩子是因自己而死的事实,木已成舟,回天乏力。
他睁着眼躺在床上,被子上似乎还留有蓝若熙的体香,他抱过一个枕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蓝若熙,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好,我放你走。”
经过一夜之后,他终于做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松口不松手,蓝若熙这辈子都别想逃离他的身边。
可是,他不知道那样强求来的结果,最终会裂变成怎样无可挽回的局面。
或许,这两年以来,是他太过偏执。
而如今,已经到了可以放手的时候了。
魏西爵打开房门,无视门口仍在等待的蓝若雨,径直走到书房。
他拿出来前些天蓝若熙交给他的离婚协议书。终究,是要分开了吗?
他的左手紧紧的攥着这份协议,右手的钢笔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蓝若雨端着一杯清茶缓缓地走了进来。
“西爵,姐姐还好吗?”
她已经得知蓝若熙流产的消息,心里有些遗憾,毕竟曾经她一度很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更多的却是狂喜。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胜利在望,所以在这最后关头一定不能操之过急。
她斟酌了一下,酝酿好怎么开口劝魏西爵签字。
蓝若雨将茶盘放在一旁,绕道魏西爵身后环住了他的肩膀,“西爵,签字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姐姐失去孩子已经够可怜了,我宁愿失去生命的人是我。”
魏西爵没有回话,只是本就紧锁的眉头又深了几分。
他拿起笔,终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这两年的婚姻生活并未给魏西爵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如果有,那就是深夜晚归之时长明的灯火与蓝若熙数年如一日的顺从,以及,他对蓝若熙多次的讽刺与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