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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官越做越大,他渐渐感觉自己迷失了。而今天中午,恰恰是找回了原来的自己。
池薇的电话适时而至。她语气里有些焦急,“文生,你怎么得罪了大佬?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才是。”
马文生猜着池薇得到了什么消息,心说高泽国下手好快。他对池薇的这个电话很感激,答道:“谢谢姐,我没得罪他。他的宝贝儿子要大朗跨江大桥的工程,我又不管大桥筹建,犯得着答应这事吗?就拒绝了。”
池薇听到这里,身体忍不住一晃。她立即明白了,这是利用权力替他儿子揽工程呢。幸亏是人家选中了马文生,如果选中是的她,她敢像马文生这样直接说不吗?
“文生,太过于一帆风顺也不好。这半年,就在省委党校里好好修修心吧,”池薇有些忧伤。
她越来越发现权力这个东西真是一把双刃剑,没有后面强有力的支持,你就算可以倚天屠龙,最后也是处处碰壁。
马文生要头脑有头脑,要能力有能力,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一样黯然。
“好。姐的话,我记下了,”马文生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听说他要去省委党校,还是一阵怅然若失。
别人去省委党校是晋升前做准备,而他呢,则是被解除权力。
池薇犹豫再三,还是把大佬安排他去省文联的意思说了。“这半年里,能争取到的力量,都要争取一下。姐也会竭尽全力地帮你。这次水部长已经替你出了力了,给了你一个缓冲。”
马文生心说高泽国果然狠辣。可是高泽国对曹文雪呢?
批示了,开会批评了,而曹文雪到现在也是迟迟不得公审。所谓正直,所谓公平,原来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马文生一阵冷笑。
他这个时候再也没什么好说的,再次向池薇表达了谢意。
池薇虽然看不到马文生,可她能感觉到此时的马文生应该心乱如麻,于是也没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官场之上,人事变动向来很难保密,更加如此。
跟着马文生的手机成了热线,当初那些和马文生一道去霓虹访问厅级干部,不断地打电话进来,和他聊了一聊,然后就原形毕露,问他那时候拿回来的视频资料是否还有备份。
“如果你还留一手,那是害了你自己,”几乎每个人最后一句话都是这样。他们的语气里再也没有害怕和畏惧,有的只是恫吓。
一个即将去文联任职的副厅级,和他们这些手握实权的厅长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马文生不胜其烦,不过他也知道了。
原来人走上风时,别人都来巴结你;你处于劣势,那些朋友可都是要落井下石的。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生意场如此,官场也是如此。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属下,会以一种什么面目来对待自己。马文生忽然想道。他当初离开城北工业园,赵青璇马上就能调转方向,投向农加国。如今他要去省文联的事,既然在省城能传开,相信大朗那边也很快会得到消息。
孙才旺、胡明星、戚雨婷甚至林佳和下面的乡镇记科局长们,会是什么样的嘴脸呢?如果这些人和省厅干部一样,马文生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了。
傍晚时分,马文生接到了岳父陆子强的电话,陆子强告诉马文生,他会替马文生去说情。
马文生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答应。
蓝青青很快也来了电话,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马文生,她要立即结束在下面地市银行的查账工作,马上回来。
马文生正色告诉她:“一切以工作为主。你做了这个副行长,就不能耍小孩子脾性。完成了工作,你再回家。我天天在家呢。你回来又不是见不到。”
蓝青青在那一头忽然哭了,“文生,大不了我们就会做生意,什么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