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大舅哥就住在这个屯里,前几日这个屯里的里正唆使家里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大舅嫂,大舅嫂伤了脸,这都快半月了,还不能出门见人。”听了陈县令的话,李财主妹婿脑门冷汗森森,连忙解释道,这陈县令背景深厚,做这景阳县令也是为了历练,将来肯定是要回帝都做京官的,而李财主的妹婿就是一届穷书生,靠着李财主拿银子通融,才做了庆阳县这么个中等县的县令,若不是李家肯花钱,他很可能会被发落到鸟不拉屎的偏远小县。李财主是想着让他妹婿做景阳县令,他家做事也能更加便利,奈何景阳县是辽东府有名的富裕县,好些今年高中的官家公子都在抢这个肥缺,李财主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妹婿去了隔壁县。
“是吗?本官听到的可不是这样!难道不是你那大舅嫂言语有失,污人家姑娘的清白?”陈县令低沉着声音反问道。
“陈兄莫要听信谗言,我大舅嫂贤良淑德,定是不会做出这种事儿的。”李财主妹婿连忙否认。
“裴里正,你可有欺骗本官?”陈县令望着台下站着的裴里正问道。
“学生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骗大人!”裴里正拱拱手,恭敬的回道。
“裴里正,你可有证据?”李财主妹婿冷着脸问道。
“这屯子人都知道学生的侄女被人诟病未婚有孕之事,大人若是不信,尽管寻人来问。”裴里正不卑不亢的说道。
“裴里正这话未免过于偏颇,就算你侄女被人诟病是真,那也不一定是本官大舅嫂所为。”李财主妹婿毕竟做了几个月的县令,也升过几次堂,断了几个案子,抓人话柄还是有几分经验的。
“陈大人,学生有证人。”裴里正拱手说道。
“好,让证人上前!”村里已经有人搬了两把椅子到台上给两位官老爷,李财主妹婿未坐,陈县令却是不管,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架势是想在这里升堂审案。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棉布袄裙的妇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的说道:“大人,不是我要害人家姑娘,是胡三秀她娘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同人这么说的。我是实在没法子啊,我男人前年摔断了腿,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只靠我一个人种菜卖钱过日子,哪里够用啊!我……”
“够了,不用往下说了,本官问你胡三秀她娘是谁?”陈县令打断妇人的话,问道。
“胡三秀是胡大秀的妹子,胡大秀就嫁到了这个屯子,她男人是这屯里的财主,好像是姓李,听说就是因为人家要和她大闺女家的小子退亲,她大闺女觉得吃了亏,才让她找人败坏人家的名声。”妇人如同绕口令一般的解释道。
“郭县令,胡大秀可是你大舅嫂的闺名?”陈县令侧头望向李财主妹婿,问道。
“这个本官不清楚,容我问问本官大舅哥。”郭县令回道,转身将视线落在后面不远处站着的李财主身上。
“是是是,内人闺名胡大秀。”李财主恭敬的回道,紧张的满头是汗。
“郭县令可还有话说。”陈县令又问道。
“陈兄,这妇人说不定是收了裴里正的好处。”郭县令说道。
“郭县令说这话可有证据?”陈县令反问。
“并无证据,只是本官猜测。”李财主妹婿也是急的满头汗水。
“郭县令,你我作为一方父母官,切莫私心过重,要感念皇恩,时刻想着造福百姓,若是处事不公,当心留下千古骂名。”陈县令慢悠悠的说道,说完起身踱着方步离开。
“大哥,我就先走了,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李财主妹婿说完也追着陈县令的脚步离开了。
“李财主,流水席还有吗?”人群中有人扬声问道,大家都看明白了,李财主和他妹婿这次吃了大亏,不但奈何不了裴里正,还顺便把裴红梅未婚有孕的事情也给彻底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