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坐在椅子上,身体渐渐发凉。
舞台上白衣戏子水袖一甩,唱道:“当年我也是天之骄子,何苦沦落至今饱受苦辛。今朝沦落,好比那凤凰落山鸡,抬头仰望何时是归期。”
与之对戏的蓝衣男戏子和着唱道:“你说你不愿回去是心中荒凉,如今我想你回来已有五年之久。当年是我不对放弃了你,现在我已知错请你回家。”
女戏子唱:“天地之大没有我的家,寄人篱下不是好法。他邀我回家是心中愧疚,可是大仇未报我哪里有家!”
男戏子唱:“仇恨在心伤你我疼,明月高悬何不放下?光明就在眼前,无须你费力找寻,身心俱轻可比你复仇要好?”
女戏子唱:“心中之仇怎能放下!”
男戏子唱:“你不知人一生短暂,不能将苦作饭。过去的仇恨不过是过去,过去只是过去不是你人生全部!”
女戏子唱:“他们身在黄泉,等我复仇雪恨!”
男戏子唱:“他们只想你欢乐度日,幸福美满!”
安源的眼睛渐渐失了神,眼睛怔怔地睁着,整个人仿佛走进了一片迷雾。那片迷雾庞大而浓密,她身在其中根本看不到四周有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她竭力地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脚却迟迟不敢落下。她想转身就走,甚至身子一紧就要跑。但是忽然间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她身子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是司谷朔。
安源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司谷朔抓的很紧,她拽了好几次有没有拽回来。无奈之下,想着这四周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便先让他抓着了。
过了很久,舞台上的戏才唱完。安源静静地看完,再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
司谷朔问她:“如何,这戏好看吗?”
安源听他说话了,就再拽了拽自己的手,但是司谷朔仍旧没有松开。安源突然一笑,道:“这戏,是楼主写的吗?”
“不全是。”司谷朔坐躺在椅子上,懒懒地道:“我只是给他们讲了个故事,然后他们就写出了这样一出戏。你看出来这是什么故事了吗?”
安源低下头,淡淡道:“奴婢愚笨,看不出。”
司谷朔轻轻笑了笑,不在意地道:“你也不是愚笨,普天之下知道这个故事的江湖人不在少数,如果你说你不知道,要么是你知道装作不知道,要么就是你孤陋寡闻真的不知道。可是吧,在我寒楼之中,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孤陋寡闻之人,还真是我这个楼主教导不当呢,居然连江湖之上短短十年就崛起成为天下第二大楼的白衣楼主安源的身家故事都不知道。原若,你说,本楼主该怎样做功课才能让你们这样的寒楼子弟知道的更多呢?”
安源心中有数,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眼眸低垂,她低眉顺眼地道:“原若一向孤陋寡闻,从前做事也是如此,不是楼主的错。楼主若是觉得我在您身边让您觉得自己管理寒楼不当,是原若的错,原若甘愿领罚。”
“不过,若是你不中用,倒还真是个问题。”司谷朔眼睛向上抬,努力做出一副很努力很努力地思索的样子。湘雨在后面看见了,知道原若估计又要受楼主的“调戏”了。于是,她很知趣地起身,道:“楼主看戏看了这么久,是否口渴?属下去拿点茶水来。”
司谷朔知道湘雨心里在想什么,好笑地笑了笑,道:“你若要去,便去吧。”
湘雨愣了愣,她若要去?不是应该她避嫌吗?于是就觉得楼主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撇了撇嘴,湘雨自顾自地去了。
原若听他们说完了,就道:“奴婢确实是个不中用的,洗个碗擦个地什么的倒还可以,但是若是服侍楼主,恐怕奴婢难以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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