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九日，马上就要启程回阳城，全军喝了庆功宴，越弩醉意阑珊，直至夜半才来看她。

    “你还不休息？”他在她身边坐下，见她沉默的摇头，越弩隐忍九日的情绪才爆发出来，“为什么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开心？我找来所有你喜欢的东西，请姜国皇宫的人照顾你，给你安排你心仪的一切，都不能博你一笑。

    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苦笑一声，“你日日向着南方坐着，望着外面又能如何？江离生不会来找你的，他恨不得把你丢得远远的，你还惦记他做什么？”

    墨染咬着唇，好久才隐隐作声。

    “阿离的心脏，最多还能撑两个月了。”

    没有她替他换心，他会死。

    “他死了，你会怎样？”越弩淡淡问她。

    墨染垂下了头，捂着心口，“这个地方，会很空，比死了还难受。”

    他死过一次，那样的滋味，她不敢再经历第二次。

    越弩看着她的双眸，良久才开口，“我明白了。”

    他搂过墨染，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送你回去，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他再敢伤你，我立刻举兵南下，杀到华城去。”

    他声音微微一压，“你要是想让他多活几天，就照顾好自己。”

    第二日，越军行程后移，越弩亲自领兵，送墨染回姜国。

    同时随行的，还有棠棣，她面上覆着薄纱，只露出双眸。

    赶到姜国军队驻营地时，信使早已经将消息传来，江离生带着兵马和副将等候在城外。

    越弩下马，抽剑刺入了地里，“姜皇，我的信你已经收到了，我答应你退兵，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我要你立墨染为后，一生一世不得废黜。”

    没想到越弩提出这种要求，墨染瞪大了眼，拔身想要冲出马车。

    棠棣坐在她身侧，将她按住，“就算现在冲出去，你能做什么？你想跟着殿下回阳城，还是让江离生抵死不从？”

    越弩不可能改变主意。

    这一点，墨染比棠棣还要清楚。

    “姜皇的答复是什么？”越弩紧逼着询问，满眸阴冷。

    江离生爽快笑着，没有丝毫不情愿，“当然可以，只要能让两国和平，让姜国百姓安居乐业，让朕娶谁都行。”

    棠棣心口骤然一凉，疼得锥心刺骨，比被他拒绝还要难受。

    “你做了什么，能让太子殿下为你做到这种程度？”棠棣轻蔑的笑，“我为他上战场杀敌，屡立战功、百战百胜，可他眼底从来都没有我。

    倒是你……一个木偶，他为了你竟然愿意放弃到手的姜国，公然于陛下为敌。”

    墨染茫然，空洞的凝视着棠棣。

    如果不是因为江离生，她也不想让越弩为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可在这两者之间，她没得选。

    “我不过给你一点皮外伤，他罚我六十鞭刑。

    江离生刺瞎你的眼，害你手残腿折，他为了你能够饶过他，也当真不容易。”看着墨染漠然的神情，棠棣捏住她的肩，情绪几乎失控，恨不得将她撕碎，“就是因为在战场上弄丢了你，殿下发誓永远不再碰驭偶术，否则越国早已经一统天下。”

    “小墨，出来。”越弩掀开帘子，伸手将墨染扶住。

    他拉着她，一步步走到了江离生跟前。

    看着血红的眸，江离生狠狠一怔。

    “姜皇也喜欢小墨这新换的血瞳？”越弩讥讽的笑，带着警告的意味，“这是上好的琥珀血玉，世间仅此一块。

    既然喜欢，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毁坏的好。

    我将她好好的交到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