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她再没见过她的阿离。
墨染什么也看不见,被关在大牢之中,左肩胛骨被铁钩穿破骨肉锁着。
她身上是腐烂的肉,每天有虫子咬她,她伸手去赶,浑身骨头都被拉扯着。
棠棣倒是常来,她带着几个亲信,想撬开她的嘴,从她口中逼出驭偶术。
小刀在她身上一刀一刀的割,烙铁灼伤她的肌肤,还有一些千奇百怪的刑具。
墨染看不见,叫不出名字。
她不疼,也知道棠棣舍不得让她死,身体上的折磨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棠棣说,他们日日欢爱,他舍不得让她一个人留在宫中,连上早朝也带着她。
他不知厌烦的抱着她,说话的声音温柔入骨。
棠棣还说,自从她被押入大牢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起过她的名字。
墨染嫉妒得发疯,她还记得他笑起来的模样,却已经好久未曾看见了。
对她而来,整个世界,大概也没有比他开心更重要的事情。
可她费尽心力,也不如棠棣一笑来得容易。
棠棣接连盘问过她一段时间,也不再来了。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时间变得出奇缓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半年时间像是足足过了十载。
阴冷的地牢变得燥热不堪时,好久不见的棠棣才终于出现。
棠棣打开牢房大门,忍不住皱眉,眼前的女子已经全无人样,头发散乱,衣衫褴褛。
被铁钩穿入的伤口一遍遍扯破愈合,凝结着层层血痂,苍蝇在她身旁萦绕着。
她一动不动,像是一个死人。
“越军已经闯入边境,江离生明早就要带兵出征。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愿意把驭偶术告诉我,我答应把江离生的命留给你。”墨染缓缓嗫嚅,嘴唇干裂了一条条的血缝,“我不信你。”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棠棣不会放过阿离,她身后那位皇帝更不会。
“你以为你苦苦护着他就能阻止姜国灭国吗?墨染,你做的一切,全都是无用功。”棠棣捏着墨染的双肩,“你守着一个草包,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毁了他,毁了整个姜国。”“阿离不是草包,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他?”墨染甩开了棠棣的手,左肩撕扯开一条巨大的口子,她空洞的眼虎视眈眈,和棠棣对峙着。
她的阿离八岁登基,十二岁平定内乱,十八岁拿下周边小国,姜国在他的治理下国富民乐。
就算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荒淫无度、妄理朝政,也全是她的错。
“可笑。”棠棣往后退了一步,望着那双黑漆漆的眼洞,忍不住发笑,“他刺破你的眼,把你锁在这个肮脏阴暗的地方足足半年,让你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不肯死心,还为他说……”“我心甘情愿。”墨染捏紧了拳头,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干涉,驭偶术我也绝不会给你,你若是敢动阿离分毫,我就杀了你,要你是伤害他的子民,我就亲自带兵,血踏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