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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这句话,让两人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晦涩不明,如同清水中滴入了一滴浓墨,瞬间浑浊起来。

    即使之后,沈子昂态度真诚地道了歉,说自己只是工作太累导致说了错话,可江晚晴心中仍旧多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焦心和痛苦折磨得她一夜未眠,江晚晴不愿再留在家中,天一亮,便前往了宁城私立医院。

    她的母亲简爱梅长期住在院中,每个周末,她都会前去探视。

    简爱梅年轻时身体就不好,长期的心肺孱弱,几乎不能干什么重活。自从五年前,江父突发急病过世后,失去支柱的简母几乎瞬间倒下了。

    不得已,江晚晴只能将母亲安置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五年。

    坐在病床前,江晚晴削干净果皮,切好送到了靠在床上的妇人面前。

    “妈,尝尝甜不甜?”

    简爱梅因为长年病痛缠身,一身蓝白条的病号服,身形瘦得吓人,但仍旧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底子。

    咬了一口果肉,简爱梅微微一笑,爱惜地望着眼前的女儿,“晴晴,你看上去好像有点心事啊。”

    江晚晴不自然地抖了抖眼睫,尽力保持着自然,“妈,您想多了,我挺好的。”

    知女莫若母,简爱梅并不相信女儿的搪塞,她思忖着问道,“是不是,你和子昂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当年,江父在世的时候,并不同意女儿与沈子昂在一起。江父总说,沈子昂心思太重,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想到这里,简爱梅拉起女儿的手,轻轻合拢,她虽然枯瘦,一双手却还包养得很好,“晴晴,妈妈知道你的顾虑。但我要告诉你,在一段婚姻里,两个人都是平等的。”

    “你嫁给他,一定是因为爱情,绝不是为了将就和感激,明白吗?”

    江晚晴瞳孔中震颤了几秒钟,一时间如同锯嘴葫芦,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走出了病房门,女人脱力般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整个人犹自失神。

    她不自觉开始反问自己,沈子昂真的是爱她的吗?

    这些年的相处,沈子昂一直是个好好先生的模范,她从来不怀疑这一点。可直到昨晚,她才像是个摘掉蒙眼布的盲人,见到了露出的冰山一角。

    沈子昂的好,好得如同精心安排过一样,他会在情人节布置浪漫,说些动人的情话,却连江晚晴的生日是几月几日都不知。

    他常常在外聚餐到凌晨,带着一身酒气,打电话让已经睡下的江晚晴备好醒酒汤。

    他明明看到妻子发了烧,病得两颊通红,仍旧只关注着收拾自己的仪表,轻轻淡淡地说一句“我去上班了”。

    沈子昂的好,它很美丽,却华而不实。

    只要轻轻一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说现实一点,当年的沈子昂是个无钱无势的穷小子,而她江家却家境殷实。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沈子昂所有的开销支出,全都是江家承担。

    结婚之后,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了家里全年无休的“佣人”,白天在学校带课,晚上回来洗衣做饭,事事亲力亲为,换来的却是沈子昂越来越多的加班和夜不归宿。

    这样畸形的婚姻,江晚晴硬生生熬了三年。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和沈子昂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她仍旧怀着一点期盼,以为只要他们做完了最后一步,兴许就能解开心结了。

    老话不是都说吗,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

    可是江晚晴没想到,如今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正在她心中苦涩时,突然发现视线中多了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

    抬起头,江晚晴撞上了一双如黑色星空般深邃的双眼,险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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