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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章献娘娘已经有了官家,先帝怎可能还顺着大臣们的意思。狂沙文学网”祖筠问。

    “哪里轮得到先帝去触怒这些老贼。”杨太后平静的说,“彼时杜氏坚持带卫国公主离去,宫中只剩章献凭子独大,而外朝仍以沈充媛淑俭不华荣有后德为由,硬要将其列为下一任皇后。”

    祖筠奇道:“这些人莫非瞎了,非要知其不可而为之?”

    “这些老鬼,看得甚远。”杨太后叹说,“立后这么大的事若令先帝任意妄为,后哪还有他们说话的份?更有高明者,能窥见一二章献权贪念的,绝不能许我朝有下一个武后出现。是以这些人宁可眼看中宫久虚,亦不能许章献踏足。”

    祖筠恍然,不得不自愧浅陋。

    杨太后稍稍压低了声音:“沈充媛那时有没有夺位之心,老不清楚,可前朝掖庭的对立是真的。大中祥符五年,不知谁走漏了他们约好第二要集体参奏的风声,结果当晚沈继宗就感寒邪而亡。”

    祖筠听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干瘪的吐出个:“是...”但不敢继续往下评断。

    “却也不能认定就是她。”杨太后自己在心里有琢磨了一遍这个事,她依旧拿不准,“但沈充媛依仗家世而得来的荣宠,随着沈继宗一起埋了,倒是真的。她的那些哥哥,一个个在朝中坐着无实权的官,她一下子没了靠山,原本已是待死之人。”

    “既然沈娘娘家道衰败,注定不能翻,还有什么必要...”祖筠疑道。

    杨太后打断她:“有唐高宗王皇后的覆车之戒1,章献要枯本绝源,找个罪名斩首立威,岂是难事?沈充媛亦非傻子,她自亲父卒了那起,便一直哭,哭到渐憔悴,心断气绝,大有时无多之象。先帝到底挂念旧,几次关怀探望,反令她就此一病不起。”

    “若是以邀宠,这未免太过了些。”祖筠在侧搭话。

    “她在宫中断水绝粮四,眼见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众医丞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她竟忽然从上爬了起来。”杨太后走的有些累,寻了一处凉亭坐下歇息,“她当时虽面目枯槁,眼中却奕奕有神,一脸肃穆的开口念什么‘今大海中所有众生形色粗鄙’,又‘愿常得亲近诸佛菩萨及余圣众’之类。”

    祖筠陪笑:“奴婢听不大懂...什么‘众生粗鄙,愿亲近菩萨’的...太拗口,只有娘娘能记得清楚。”

    “你这不是听得很懂?”杨太后瞥了她一眼,“她就是这意思,硬说沈继宗托梦于她,念了这段经文,誓令她入佛寺侍奉。有大中祥符这个年号,正是为着先帝沉溺祥瑞才改,沈充媛先前从未礼佛,如今竟然口吐真言!先帝大为欢喜,自然送她去了贤肃长公主出家的崇真寺修行,该有的赐赠一样没少。”

    言至此处,她别有深意的一笑:“这段话不是老记得清,实在是玉清昭应宫修成之时,先帝令人在飞阁内刻饰经文,章献与老无意中发现一面墙上是沈继宗刻的《十善业道经》,这才晓得她念的内文出处。想来这篇石刻曾交于她手,令她献给先帝,她先前虽未礼佛,这篇佛经她却是熟稔的。只可惜那时她早已在崇真寺,还背了祥瑞之名,任章献如何痛恨也无从下手了。”

    祖筠听完,才晓得她原以为失宠离宫的两位太妃,皆非等闲。但崇真寺这三个字,倒是自始至终令她觉得不妥。杨太后瞧出她神色有异,追问一句,她才说:“娘娘,不知是否奴婢多心了,近来圣人都不曾入慈寿请安,可听闻她接连五六都有从崇真寺诏尼师讲佛,难不成真的是沈娘娘从中刁难...”

    杨太后摇摇头,但她不是要否认,而是的确想不明白。这两个人离开后宫太久,倘或真的在宫外有所部署,她也猜不到。但反过来想,二人也不会对宫中大小事了若指掌,是故就算有所牵扯,也该存在个相互痛风的人。这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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