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浣素推门入到寝房内,见素琴也在。素琴向素说了万福,见她脸上似有泪痕,因稍凑上前问:“这是怎么?”复面向素浣:“你欺侮她了?”
素浣冷笑道:“自是她有点头疼脑热就是我惹得,她现在是梳头夫人,大着我几节,我既不是命妇更不是主子,到哪儿去扯断她的发丝?”
“还说不是,这嘴里几番儿的绕圈子说话。”素琴拉着素坐下,斜瞅了素浣一眼,也将她摁到座上,“都是一个屋子里住过的姐妹,何苦见面就搞得皆不舒坦。”
素浣闻言,直觉耳根发热,叫嚷道:“你分明是已认定我心黑,我懒得辩解于你!”
素赶紧仰头看向素琴笑说:“非是素浣姐姐如何了我,却是她救了我才真。”接着便将方才的事讲述一遍。
素琴听着脸上变色,仔细着打量素,没瞧出什么毛病,这才宽慰说:“谨慎着没伤到皮面就好。”
素浣气说:“姐姐好偏心,说是一个屋子里住过的,便从来只关照她,我这救人的就保定了没伤没痛?前一句还在冤枉我,后一句便糊弄过去,我这儿还没搬走日夜坐着呢,当谁记性不好。”
“你这心眼忒小,她到底少你几岁,何苦与她计较这些?”讲着,见素浣瞪过来,改口,“我错,你哪是与她计较,是我不对,快让我来看看你这金贵脸盘。”便做势要朝她脸摸上来。
素浣气出笑,拽住素琴手臂,甩到一旁:“我大人有大量,放过你们一回。话说,今儿你怎地回来还比我早些?”
“头先听说西边那个夹道出了鸟啄人的事,将苑子里的花锄长竿都拿了个七七八八,我怕无人收拾,再踩坏了花圃,便回来照料。”素琴坐到她身边说。
“你手下的典苑,掌苑,一干女史都是吃闲饭的,这点小事都需劳你亲自过问?”
素琴嘴角稍顿,愣了片刻,笑道:“近日事忙,我安排她们去观稼殿雪香阁帮手了,我不愿去看人脸色,这边就只剩我一个最清闲。”
“哪是清闲的事?这分明欺负你性软好拿捏,有受打赏的机会都瞒着你,你还当别人都是好人。”
“是是是。”素琴乐道,“我若记得人坏,第一个不放过你。”
“呸!听不懂好赖话,我今儿才发现你怎的净把黑水往我身上泼。”素浣伸手指着二人,“无怪你们姐妹一心,同气连枝,都是一般的忘恩负义。”
素琴堆起笑脸道:“好家伙,这么容易生气,说话也没个边。却说你,你这么早回来倒是为何?”
“阎副都知说今晚官家怕是要在后殿过夜,又或后夜才过去福宁殿,必是不用人进御了,我这才回来偷个懒,让素节在哪儿盯着。”
聊到这儿,素才想起自己要借柚花,道:“糟糕,你那边清闲了,我这边却注定要忙。”转头拉着素琴胳膊说:“姐姐那儿有没有余下的柚花借我?听内东门司的说,圣人怕是将太府寺的柚花都用尽了,可我这儿还有紧要用,不能耽搁,这才来讨。”
素琴托腮思索一阵,唇贴着指腹不瞧她,缓缓道:“我这儿好似也没了,本就不是这季节的东西,你若要菊花却还剩许多。”
这可怎地好”素哀叹一声,“也罢,暂换个方子用罢。两位姐姐莫怪我无礼,没空说些别的,我要快快回去了。”这便站起来往外走。
素琴惦记她路上别再被枭鸟伤到,对素浣说:“你莫要偷懒,一道送送她,两个人安稳些,也别叫那边素节一个人当差。”
素浣拗不过,只得携着素出来离开寝房。
素琴支起窗子,见这两人走远,便倒了盏水与自己吞下。也不晓得怎地,打早上开始眼皮便跳得勤,方才正在花圃忙活,忽就流了一脑门子冷汗,心悸乏力。她回屋正歇息,这两人突然没头没脑闯进来,倒叫她稍稍慌了神。转念一想,这其实是有菩萨相助,遂强忍住不痛快,说笑几句打发走二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