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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工了回家,他居然还在。他骂我没用,说要叫人打死我,以后我婆娘还跟他。我婆娘哭着求他。他踢她,我就把他给砍死了。

    一席话,汉子说得不带感情。

    他脸上也有麻木:受苦到了一定的程度,对痛苦和磨难都习以为常了。

    顾轻舟心中难受。

    她在乡下时,见识惯了疾苦;常年跟着师父去治病,也经历了很多。可眼前这个人的遭遇,还是让她的心拧成一团。

    很显然,不止是她动容,叶督军亦然。

    听完了汉子的讲述,叶督军半晌未动,眼里却有怒火。

    他用力忍住怒意。

    程渝也气得不轻。

    司行霈和霍钺则面无表情,对此事很冷淡。尤其是霍钺,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比这事更凄惨的他都见识过。

    你所言都属实?叶督军沉默半晌,把情绪压下去,尽可能让自己公正。

    律法不能搀和人情,它是铁令。

    叶督军不能给凶手无谓的希望,他要秉公处理。

    是,句句属实,我婆娘可以作证。汉子道。

    叶督军又问了些细节。

    问完了,凶手收监,等警备厅的人查清楚了再判刑。

    顾轻舟等人就回去了。

    坐在回城的汽车里,顾轻舟问司行霈:这件事,你搀和了吗?

    我只是把消息告诉赵五九,让他回家去找王玉年算账。怎么,王玉年给他带绿帽子,我还不能通风报信吗?司行霈反问。

    司行霈没有亲手杀王玉年。

    他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赵五九忍耐了那么久,为何今天突然就发作了,非要把王玉年砍死?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司行霈,绝不是简单去通风报信,他是挑拨起一个懦夫汉子内心最倔强的血性,甚至那汉子还不自知。

    从头到尾,那汉子都感觉是自己受够了,才杀了王玉年的。

    当然能,你应该亲自去杀了王玉年!程渝咬牙,他太缺德了,那两口子犯在他手里,简直是暗无天日!

    我亲手杀了他干嘛?

    你杀人不犯事啊!程渝理所当然道。

    司行霈淡淡说了句:糊涂话。

    程渝还想要说什么,顾轻舟踢了下她的小腿,让她闭嘴。

    翌日清晨,太原府的晨报上,就登了王玉年去世的消息。

    报纸上写明了他的死因。

    他是逼迫一位穷苦人的妻子,害得人家戴了无数年的绿帽子,而且在对方妻子怀孕中也不放过,甚至让那女人流产大出血。

    呸,活该!

    这是街头巷尾对王玉年的评价。

    大学则深深感叹:幸好开除了王玉年,否则他的罪名前面,可能要加上医学院副院长的名头,给学校抹黑。

    现在,王玉年抹黑的,只有王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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