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不是厉北浔,变成了女人的声音,听来是这里的小护士。
一人给她给她吊营养液,一人做记录,直接聊开了——
“哎,你刚才看到了吗?刚刚出去的那个男人,就是厉北浔呐,哦啊好帅啊!”
“别流口水了,没看到厉先生已经名草有主了吗?你看他对时小姐,哪里还能容得下别的女人?”
“时小姐真好命”
“不过你也别羡慕,我可听说厉先生有两个小孩,时小姐以后嫁给他,那也是孩子的后妈啊!这年头的后妈可不好当,特别是豪门,带好了,别人说你有心巴结孩子,心机重,带差了,别人又说你后妈的心,黄连的根,心狠手辣虐待孩子,反正两面不是人。”
“不会吧?这几天我看了厉先生带两个小孩,那小男孩虽然脸臭臭的,不过也挺讲礼貌,那个小女孩嘛”说到这里,小护士叹了一声气:“也够可怜的。”
另一护士也附和:“的确挺可怜的,昨天晚上又高烧不退,把儿科那边的医生折腾了一晚上,差点没被厉先生全部赶出医院。”
“也是,要是我的小孩,我也心疼啊。那么一点小孩,听说是受了惊吓,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居然变成这么严重的病”
两小护士聊着聊着,做完了事,也就一前一后出去了。
时晴顿时如同被打了一记闷棍!
感觉全身都是冰冷的!
小绣球生病了!
受了惊吓?!
她怎么样了?!
之前心里的那些忐忑,全部都化成乌有,被抛到外太空去了。
时晴赶紧坐起来,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穿上拖鞋,一开门就朝儿童区跑去,根本顾不上身后那些保镖们或惊诧或庆幸的倒抽气声,“快快,时小姐醒了,快通知厉爷!”
儿童病区。
时晴趴在病房的玻璃墙外,看着病床上的小女孩,全身插着管子,小小的脸上惨白若纸,氧气罩罩住了她的大半个脸,让她看起来越发得弱小可怜。
有呼吸打了玻璃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慌了,抹了几下玻璃,让她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小绣球。
玻璃是清晰了,可是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一样看不太清。
时晴颤抖的手,感觉自己能听到自己心碎到稀里哗啦碎的声音
“小绣球小绣球”
这可是她的女儿啊,母女连心,她还那么小,却要遭受这样的罪。
甚至,还查不出病因
时晴恨不得床上躺着的是自己,如果可以,她愿意完全代替女儿所受的苦
接到保镖报告,厉北浔匆匆赶回。
电梯的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前面拐角处,时晴正站在玻璃墙外看小绣球。
她背对着他,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越发显得她娇小清瘦,弱不禁风。
一只手还按在玻璃墙上,微微垂着头,双肩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在掉眼泪。
他立刻走了过去,揽过她的双肩,让她能够靠近怀里。
时晴顾不上挣脱,带着浓浓的鼻音抽噎着道:“小绣球好可怜,一定要想办法医治她她一定不能有事”
“会好起来的。”厉北浔抚摸着小女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像是一种笃定的承诺:“孩子会好起来的”
时晴抬眸,隔着朦胧的泪眼,去看他,想判断他说的话到底只是安慰,还是真话——
可惜,厉北浔的功力太深厚了,她看了半天,他深邃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太会演戏了,这么久了,在她面前愣是滴水不漏。
她都这样痛苦挣扎了,他却一直守口如瓶,不告诉她,她和两个小孩之间的关系。
更是看着她曾经那样苦苦挣扎,以为自己很脏,却不告诉她,他就是六年前那个男人
他不说破,她也无需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