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着吻着,忽然觉得声音不对,就算时晴是舒服,也不应该发出这样的声音,像是隐忍着某种痛苦。
“怎么了?”他问。
“没没事”
牙齿都在打颤了,居然还敢说没事?厉北浔肯定她有事!
眉目之间瞬间清朗,全身的火瞬间被退得干干净净,翻身下床,抬手就按开了灯。
灯光下,时晴正在拉过一旁的被子,想要遮住因为拉扯裸露在外的肌肤,只见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上,居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除了她的脸,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厉北浔陡然上前,猛地抓住了时晴要遮挡的手腕:“谁弄的!”
时晴忙不迭地挣脱出他的手腕,“没,没谁”
厉北浔居高临下,因为背着光,俊逸完美的五官隐没在阴影之下,但正因为这样,他身上那股骇人的戾气还是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瞬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问你,谁弄的?”他咬牙切齿地又问。
“被打的。”
她不想说,真的不想说。
尤其,是在他面前不想说。
不想告诉他,自己因为爷爷奶奶的牌位被暴打,因为太没有尊严了,她不想在他面前没有尊严。
尤其是,想到自己最后蜷缩在时家的客厅里的狼狈样子
更何况她已经欠了他好多了,实在不想欠他更多。
尤其是当他温柔地说出,她做任何事,他都愿意陪着她以后
那一夜,她明明白白地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不想和他只是交易了
所以,挨打的事,她不想告诉他,不想再借助他的力量去收拾时家的人,她可以自己再想办法去对付他们
厉北浔忽然想到今早厉劲告诉他时小姐不让他们跟着,说要去寺庙里祭拜一下爷爷奶奶。
“时江启?”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
这三个字,是咬牙切齿地问出来的。
“是”
“为什么不叫医生?或者,去医院?!”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老高还告诉他时小姐今天回来得很早,而且还去幼儿园接了两个孩子,晚餐之后又跟小绣球玩了一会儿才睡,只是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好。
原以为她是因为想念爷爷奶奶所以心情不好。
谁想到,竟是这样!
垂在双侧的大掌倏然捏紧,胸口如同岩浆喷发般地愤怒。
眼神,更是已经森寒一片!
“”时晴回答不出来,沉默了好久,才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其实已经不疼了,看着淤青很多,那是因为我体质特殊,小时候摔一跤,都会淤青很久的”
说完之后,她鼓了好久好久的勇气,才抬头,去看了他一眼。
真的只有一眼。
然后就迅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不动了。
小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副心虚到不行的模样。
格外地让人心疼。
厉北浔没有错过刚才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湿漉漉的眼眸里那一闪而逝的惊惶和不安。
她是在怕他吗?
心尖像是被人猛地掐了一把,酸胀难言。厉北浔重新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真的不疼?”
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只是眼里的那一抹冷凝,依旧没有褪去。
“嗯,真的不疼了!我只是皮肤白,所以看起来更恐怖一点吧?其实真的没看起来那么严重,不信你去问小绣球,下午回来,还是我抱着她进来的呢!”
抱小绣球?!小丫头六岁,体重四十斤!
另一只没有握住她的手,又狠狠地收紧了。
手背上的骨节如同小钢珠般,在皮肤下一颗一颗地凸起,昭示着他此刻已经如同风暴前夕般酝酿着的危险情绪。
“要不要我用跌打药帮你揉揉?或者”他没有直接抬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