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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腐烂。这时绝望的梦魇开始搅地大家睡不着觉。与此同时,开始有人出现腹痛,应该是吃的水中也渗入了红雨,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一开始出现红斑时,大家就已经意识到淋到红雨的水是不能吃的了,但红雨一直下,就没歇过脚,没过多少时日就再也找不到干净的水了。但为了活着又不能不吃水,所以在这重重的打击下,大家开始崩溃了。嚎啕大哭,仰天骂神,哀怨自忧,绝望等死。各种人物,各种心情。亦有少数有先见的,见到原野的动物都跑光了,顿觉不妙,赶快逃离了此地。中途逃离的就已经过晚,染了红雨,落下病根,治好了也损了元气,折了阳寿,大多都带着病痛狰狞而亡。那留下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雨歇了没半个月就都死光了,还殃及了家畜。所以一片腐臭,别说往商过客,就连飞鹰乌鸦也不敢在此地上空盘旋。

    过了3年,泥土里才冒出嫩丫,又过了3年,原野才重披绿装,终于开始恢复了生机。野草最先长了起来,然后是田埂间的雏菊绽开黄色的花蕊,田鼠抬出脑袋肆无忌惮地在野地觅食。这片土地又重新获得了上天的恩泽。由于休养生息了好几年,所以这里的土壤比以前更加肥沃了。水滩边的芦苇漫过人头,河里的菱角浮满水面;蒿子油油满地,蒲公英皑皑一片;底柴c麻秸c小蓬草c荠菜等等都蓬勃着旺盛的生命力。再后来一些,河岸洞里的黄鳝c泥鳅,水底的戈牙,塘里的鲢子c鲫鱼,林间的野鸡c野兔,空中盘旋的老鹰,地里乱跳的麻秋,没有人的打扰,一片融合。

    但这种融合的时光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来了一群强盗一一难民,他们开始肆意地抢掠食物,自私地破坏自然,然后在这里和泥砌墙,伐树搭梁,开垦引渠,除草播种,对自己有用的通通占为己有,无用的通通斩草除根。过不多久,这里又走向了“繁荣”,人们开始在自然圣灵的无奈中欣喜地过着“好日子”。但在欣喜的狂潮后又陷入了迷茫,然后就在利欲的茫海中迷失了始来的路,忘了最初的要求,最纯的渴望,从最简单恶化成繁琐与复杂。当大家都意思到,想要回归老家的路时,发现自己的脚已上了镣铐,自己的灵魂已卖给了阎罗,谁都下不了决心断足逃命,谁都不愿舍弃灵魂,做个傻子,痴呆一生,怕被别人嘲笑,愚弄,即使自己明白,如果真的成了傻子也不会在乎这些。

    所以这群新来的“物种”们不得不寻找良心上的平衡。自私的人在贪婪的人面前找到了崇高的灵魂尊严;暴躁的人在歹毒的人面前找回了内心的平和宁静;偷腥的少妇在□□面前找回了传统的节操与贞洁;问柳的才子在贪官面前找到了救世的仁义和道德;鱼肉百姓的官吏在君主面前找回了言行一致的真实与坦白,不虚伪,不满口天下苍生。就这样,大家都心安理得地堕落着。但上苍耐不住玩乐的癖性,又来多管闲事了。

    是年逢大旱,一旱就是3载。家家都囤水,省吃俭用,别说洗澡,连脸都不敢洗。加上干旱,连着人们取水,东湖的水也很快就要见底了。离东湖边比较近的地方住着一位王婆,她的儿子和媳妇都外出做生意时被人谋害了,家里只有她自个和2个小孙子。虽然王婆已年至花甲,但身体还特别硬朗,在那个年代算是非常长寿的了。

    这天厨房大缸里的水就剩不多少了,王婆一大早起来就去东湖打水,她挑着扁担,两头挂着木桶,小心翼翼地下了斜坡,朝湖心走去,湖床都裂了缝,王婆低头走的特别小心,生怕自己掉到劈缝里。她走着走着,身后传来打招呼的声音,王婆驻下脚,回头望望,原来是住对门的纪烟袋。他光着膀子,也挑着2只木桶,看来也是去打水的。他走到王婆跟前撂下扁担,赶紧从裤腰带里抽出烟杆,王婆也是走的有点累了,正想歇歇脚。只见到纪烟袋猛抽了口烟,露着釉黄的牙朝自己笑着,然后咳了2声,朝地上吐了口干痰,带着血丝,抹了抹干裂的嘴唇后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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