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好的闹钟还没来得及清起嘹亮的嗓子,秀立就提前崩开了眼睑,一个鱼跃,起身坐立在沙发上。秀立的生理时钟似乎已习惯了在第二天有事时的早醒。他低头沉淀会儿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然后便两手撑着膝盖吃力地立起了身,径直朝阳台走了去。
“早啊!”说着秀立俯下身,伸出自己的食指挑拨了一下伸着懒腰全然不搭理秀立的含羞草。秀立本想以这种幼稚的方式让含羞草点头回应他的问候,然后把心里早已设计好的台词--乖,顺花意,脱口出。但自然才是最大的编剧,他篡改了剧本,给了秀立一个意想之外却分是情理之中的桥段。傲娇的小公主--含羞草,对于这个一大清早挠扰她慵懒恬阔的无理之徒,她顺势借力打力,把仍酣睡在她手臂上的露珠一下子猛地投弹到秀立的脸上。受到如此礼待的秀立紧闭着双眼,把上下嘴唇都防御到牙垒前,在那僵了半天后终于嗤笑而出,厚脸皮地自我安慰到,“知道我还没洗脸,对我这么好?!”。
孤单的马路上,吹着萧冷的风。两旁笔挺挺守卫着黑夜的灯侍,在即将破晓下班前,挣扎在睡意沉重,迷眼蒙蒙的边缘。两只踏板拽着秀立的双脚奋力地向飘着一幕幕雾纱的前方驰行。调皮的小落叶们一浪接一浪地追逐着飞旋的车轮。眼神不好的还撞上了形影飘渺的轮骨。不远的去处,圆鼓鼓地瞪着一双严厉肃人的红色眼珠,一口一口贪得无厌地咬着□□的链条瞬时被吓得停了嘴。后轮心中藏着的小钢珠们却看热闹不怕事大般起哄起高昂的歌调,这时突然,为锒铛的链条打抱不平,发出一声尖锐刺耳,拖着长长尾巴的嘶鸣。秀立耐心地等在斑马线后。
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周遭,看到挥着大扫帚把兴奋头还没过的小落叶们一个个地扫回了家的侧影,压着沉重的帽沿,可可色的耳扇前散乱地堆着一鬓枯白。看着看着恍惚间一片和煦的晨光洒在他勾隆的单薄脊背上。他仿若些有察觉,扭起凹陷的脸颊,扬了扬眼睑朝东方瞅了瞅后,依然驼着背,腾出右手习惯行地整了整炸线的帽沿。在他将心思收落回地面时,目光偶遇到了正在注视他的秀立。两目交锋,不露针芒,秀立鼓起脸蛋,眯着眼,点了点头。他杵立在那,一动不动,过了几个眨眼闪念后,又默而无声地埋下他沉重的眼光。秀立耸了耸肩,挺了挺腰背,勾起脚踏板,平行于稳稳的大地,前俯着身躯,当绿色起跑灯点亮的那一霎,飞身向洒满阳光的远方。
看到时间还早,秀立就走近便利店买了份三明治。吃完后瞄了瞄手表,叹了口气后又走回到便利店的书刊前,顺手拎起一本就飞速扫描了起来。像这种陌生人的集体面试,秀立不习惯早到,他总觉得立于一个不属于自己熟悉的场所是件颇感压力,疾痒不得的事。所以他都会刻意晚到,以减少这种避不可避的烦扰。掐准时间,透过橱窗,街头来往穿梭的西装革履的黑影越来越频繁,高跟鞋踩踏在石砖路面上的回音越来越密集,便利店清脆的门铃声也跟着吵闹起来的当儿,秀立把捧在手里的书轻轻地合实后放回到原处,确认是当初摆放的本位后,转身急步向店外跨去。
走近公司,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前台笔挺挺站着的小姐姐的那双水灵的瞳孔早已洞察出秀立的身份,来因,一句简单礼貌的“早!”以外别无其它余坠,直接以手势引领秀立走向面试大厅。于会厅还有两三步之遥,秀立就已听见不少交头接耳的私声窃语。单手紧紧地握在门把手上,秀立深吸了口气,酝酿会儿心理准备后,才推开“锈滞”的门。果不其然,秀立刚探进半个前身,会厅顿时鸦雀无声,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秀立的身上,除了几个,个自为政的少数派依旧沉静在自我的世界里以外。但很快,那些大部分瞅了瞅这个眯着眼线,弯着嘴角的“小绵羊”后,也都回到自己的小圈子中去了。秀立灰溜溜的躲到一个一点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缩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