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爷年轻的时候跟着元丰祥的大掌柜跑生意,走南闯北的去了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人。后来是老族长没了,他才回家来接任族长的。他为人公允,做事公正,咱们族里人都信服他。”盛立春说起这个盛大太爷语气里满是崇敬,俨然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榜样。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二哥,刚才你和族长说了明天冬至会来请他到咱家去的话了吧?”盛夏至刚才一直站在边上,没怎么和盛大太爷搭话,也就没有太注意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大太爷还挺喜欢冬至的,夸他是个机灵的孩子,往后有出息。”盛立春听见自己的榜样夸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被夸了还要高兴,白净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盛夏至盯着盛立春的脸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去想这样好的二哥以后要配一个啥样的嫂子才不被辱没了啊。
兄妹两个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倒也很快就到家了。
回家之后,盛立春把盛大太爷说的话给盛木还有盛冯氏复述了一遍,“我大太爷听了我去找他是想要说分家的事,他连想都没有想,直接点头同意了。他说咱们早该分出来了,这样我亲爷那一支才算是没有绝了后,还说等分完了家,他亲自开祠堂,让我们重新给祖宗磕头,认回到我亲爷那一支去。”
盛木听盛立春说完话,眼眶有些发红,族长比他看事情看得清楚,就只有他是个傻的,只想着要报了爹娘的养育之恩,却忘记了亲生爹娘后继无人。
他对不起亲生爹娘,对不起婆娘和孩子,他唯一对得起的就是现在的爹娘还有大哥。
“好好,都按你大太爷说的做。今天太晚了,都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说分家的事吗?”盛木用带着关切的温和声音说话,听得盛夏至和盛立春两人都是一愣,从记事以来,他们就从来没有听见过盛木这样和自己说话。
盛冯氏也听见了,她手上铺被子的动作一顿,马上又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铺被子。
不过,在吹灭蜡烛之前,她给盛木倒了一碗水,放在了他的枕头边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盛夏至就睁开了眼睛,想到一会要做的事情,就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得很。
她从炕上坐了起来,把枕头搬开就要下地去。
“夏至,现在天还早着呢,你这么早起来干啥?”睡在盛夏至旁边的盛谷雨被盛夏至的动作吵醒,睁了眼睛看着她。
“我已经睡醒了,想出去活动活动。”盛夏至说着话,人已经站到了地上,趿了上鞋,就出了屋。
虽然已经到了夏季,但是早上天还是有些微微凉,盛夏至乍一走出屋,就觉得身上染上了一层凉意。
她搓了搓自己穿着蓝布夏衫的胳膊,开了院门,往外走去。
天正是将亮未亮的时候,村子里有起的早的人家,已经开始做早饭了,能看见那些人家的烟囱里冒出来的炊烟。
盛夏至信步走到了她以前洗衣服时来过的小河边,刚想要蹲下来掬一捧水,洗个脸,就被一个清亮的男声给喝止住了。
“别动!”
盛夏至被吓了一跳,她循着声音望过去,这才看见小河的对面还蹲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里好像还攥着些什么东西,大大的眼睛在灰蒙蒙的天里显得格外的亮。
她站了起来,微眯着眼睛辨认河对面的人是谁,看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分辨出那人是谁。
不知道对方是谁,又是在这还没有人路过的清晨小河边,盛夏至就没敢吭声,也不敢留在小河边上,她继续沿着小河往下游走去。
眼看着太阳要升起来了,天也越来越亮,盛夏至也遛跶够了,就转身沿着河边往上游走。
没走几步,她就看见了之前她煮鱼汤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新搬来的放牛娃孟复臻。
一段时间没见,他好像长高了不少,穿着浆洗得很干净的粗布小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