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将木盆内的脏水倒了，畏畏缩缩的关上门，才进屋了。

    长孙无垢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微微灯光下，李丽质已经沉睡，在这个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年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简直太规范了。

    “小秀，方才与谁说话？”

    见小秀进来，长孙无垢忙询问。

    “啊”

    小秀全然还在发呆，被猛然打断，哆嗦了下道：“回娘娘，方才遇到了陛下！”

    长孙无垢正拍打着女儿身子的柔夷下意识停了下，旋即又恢复正常，慢条斯理的问着：“他与你讲了什么？”

    “娘娘”

    小秀收拾好屋内，轻轻将内门关闭，拉上窗帘，凑到了长孙无垢面前：“娘娘，秦王秦王可能真的要回来了。”

    长孙无垢顿时眼前一亮，郑重地打量着小秀，蹙眉道：“你听何人所言？”

    “陛下即将率军出征，方才陛下让我好生照顾娘娘，且目前李将军他们正在长安城外操练兵马，说是要北上讨伐突厥了。”

    小秀故作认真的样子，又低声道。

    “这和秦王有何关系？”长孙无垢的神色黯然几分。

    “秦王已经占领了临泾，手握边军兵符，奴婢听闻秦王要在陛下路径临泾时将其刺杀”

    “你听何人所言？”

    长孙无垢顿时再也无法淡定：“此等军事机密，若陛下不知道，你又是从何知道的？小秀陛下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下一秒，小秀慌了。

    长孙无垢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将这姑娘吓得仓皇失色，忙跳下g，跪在地上委屈起来：“娘娘，小秀所言句句属实。陛下方才确实告诉奴婢，要好生照顾好娘娘。”

    “那秦王的事情呢？”长孙无垢满脸怀疑，她又不是傻子。

    “秦王自逃出皇宫之后，便一直有书信传来，只是外人若进此门，都要被看守的禁军搜查一番，故而故而书信在传来之前，便被销毁。那人只是只是头口相传，让奴婢告知娘娘”

    小秀的演技不可谓不好，两只小眼睛都忽闪着泪花：“秦王的确已占据临泾，且且秦王怕怕若刺杀不成，便与娘娘真得人鬼两隔了”

    “不要再说了。”

    长孙无垢双眼婆娑，她听出来了这些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让自己跟随大军前往临泾。

    但消息的真假长孙无垢是怀疑的，沉思良久，抹掉眼角的泪水，自嘲地笑了：“陛下为杀秦王，还真是煞费苦心。怕是方才这些话，都是陛下教唆你的吧？”

    “娘娘，我”

    “小秀，我自问待你不薄，却不知这些时日来，你竟是如此暗藏私心。”

    长孙无垢仿佛觉得天地间再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苦笑道：“陛下想要我跟随大军出征，恐怕是为了预防秦王刺杀，他甚至我与二哥感情深厚，无非是将我当做人质。罢了既如此，妾身便听得一会，若能见到二哥，妾身死了又有何妨！”

    “娘娘”小秀愧疚极了，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

    “你且告诉皇帝，我答应他，跟随此次北伐出征，但他能放过秦王，长孙无垢今日起，便是他的女人，任凭使唤。”

    说完，长孙无垢似乎一下也想通了，深呼一口气：“出去吧，我累了。”

    “诺！”

    小秀哭成了泪人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好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黑夜渐浓，两扇木门关闭后，靠在g头上的长孙无垢泪如雨下，轻轻触摸着女儿的脸庞，倦中带笑，母爱泛滥似乎是自己唯一的依靠点。

    下意识的将李丽质搂在了怀里，眼中热泪滚落，滴滴落在小丫头稚嫩的脸，朦胧中，缓缓睁开眼睛：“娘亲，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