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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把水库的钥匙落在家里。用他的话说,就是:打麻将这种事,可不能带着公务上!而这也就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拿到了钥匙,谁还记得大姨说过什么,又还怕什么招生魂呢?

    先把水库闸门关上,等水蓄满了,再打开阀门,借着泄水的冲力,一群孩子就会争先恐后地跳进水里,顺着那个小小的闸门往下游急冲而下。虽说这样子很危险,可小孩子又是最不怕事的,自然也就可以享受这种“冲浪”的刺激。

    其实这样的事情我们已经做过千百次了,即使不说熟练到家也是熟能生巧,谁也不会想着会出什么意外。只是,今天的这个午后时光,似乎有点特别。当我们顺流而下几百米之后,发现平时最爱叫嚣的阿明不见了。

    “他是不是胆小不敢下来了啊,这个胆小鬼!”爱华嘲笑道。

    “不是的,刚刚我见到哥哥下水的。”殊文面露急色,回头张望,“哥哥胆子很大的!”

    “那我们回去看看吧,看这小子在干嘛。”我说完,顺着来时的路走去。

    河水发泄过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也就只剩下刚刚没膝的一层,对于成年人来说,也就只是寸掌深浅。

    顺着河道我们很快就走到了水库源口,奇怪的是,就在这短短的几百米的河道中,一个活人就这样“消失”了。不甘心的我们又来来回回地在河道里找了几遍,直到太阳依稀落山,红霞满天的时候,我们终于得出一个让我们自己信服的结论——阿明这小子一定是没有下水,不知跑哪里躲起来了,或者说,他已经在家吃着香喷喷的米饭。

    是的,我们想着阿明已经回家了,也当时没有谁想着回去证实一下这个猜测,大家继续蓄水,开闸,冲啊!加紧时间享受这种另类的“冲浪”乐趣。如果,如果当时我们抱着证实阿明究竟回家没有的想法,回去看看的话,也许也就不会发生后来阿明文殊家的悲剧,也许,我们还来得及改变一些什么。

    可惜,人生并不存在如果和也许。

    阿明的尸体在月底被发现卡在闸门旁边的一条小缝里,小缝的意思就是一条很小的缝,开口不过十余公分,长也不过一米开外,深度未知,不过恰好可以把阿明腐烂的尸体塞进去。如果不是尸体腐烂的恶臭吸引了路过的路人甲,也许,阿明会在这里慢慢地变成一堆白骨,最后化为一撮腐土。

    没人知道一个七岁的小孩怎样才会被这样的小缝卡住,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在当时迷信当道的小村里,唯一的真理般的解释就是——招魂月!

    阿明的阿妈因为自己大儿子的惨死疯了,在一个月黑不见五指的夜里带着文殊和小女儿一起跳池塘死了。阿明的爸爸也在一个下雨的日子里,因为酒醉在树下过夜,竟被活生生冻死掉。九月初,夜里虽说也略带些寒意了,可怎么会把一个正当壮年的庄家人给活活冻死呢?

    小村子给大家的解释也是唯一的——招魂月!

    招魂月,每年总有几个月要多死几个人的!也许大姨的话有时也是对的。

    这事,只是我漫长童年里一个微小的片段,上学之后,随着离家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事也就慢慢淡忘了。经过小学中学一共十二年的学生洗礼,我原本以为它已经彻底消失在我脑海中了,可谁知,这件事却已悄悄地在我的心里埋下了一片连我自己也未曾发现的小小阴影,阴影一直长大,到了适合的时候,也就是若干年之后的某一个刹那,突然就到了它爆发的时刻,震撼了我一直坚持的所谓科学观。在一个奇异的白天过后,在那十二车连环相撞事件之后,它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连带的,还有大姨意味深长的话:每年总有几个月要多死几个人的!

    大二那年的十一,七天长假,恋家的我不愿待在昆明无所事事,于是便背上小包,踏上了回家的长途客车。九点五十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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