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帆看着宋笙弦道:“你同我到书房来。”
宋笙弦看了一眼身后的柴房, 摇了摇头, 道:“爹,我要带走轻碧。”
宋笙意忙道:“这怎么行?爹您是不知道, 这轻碧早就同王妈妈的儿子俊生两个人情投意合了,如今娘也许了让轻碧嫁与俊生, 可姐姐她非要来这里横插一杠子。这古话说得好,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姐姐心里只想着留轻碧在身边贴身伺候着,享受她的好处, 却半分不肯替轻碧着想,真真是太自私了。女儿斗胆, 求爹成全了轻碧和俊生二人。王妈妈又是府中的老人,多少年为府上的事忙里忙外的, 咱们仁义些, 替他们操办了这场婚事, 也算是一段佳话。”
宋笙弦道:“真的如同二妹所说,两人情投意合, 为何还要将轻碧绑起来?轻碧与我多年相伴, 她有喜欢的人,必定会跟我说。再者, 谁家娶妻不是三媒六聘?这王妈妈我也心里敬重,只是轻碧虽然是个丫头, 咱们也得按照礼节来。否则, 知道的说是下头下人不讲规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宋府的主子有问题。”
宋意帆仿佛有些举棋不定,思量了一会儿,对宋笙弦说道:“你二妹说得对,一个下人罢了,不值当你为她这般。”
“爹,你看看我这手罢”宋笙弦说完摊开自己的手,一双纤纤玉手,被蜡油烫的红肿不堪,那手上的伤让宋意帆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轻碧是否与王妈妈的儿子情投意合,不由二妹说了算,也不由我说了算,得由轻碧自己点头才成。轻碧是我身边的丫头,被人无缘无故地就关到这里来,这么多天我一直在寻人,府里却没半点风声。那王妈妈甚至说,即刻就要将人带走。我身单力薄,只能这般护着轻碧,这手上的伤不是别人,都是二妹亲自端了烛台倒了蜡油在我手上,烫出来的。爹,我自小体弱多病,是轻碧和绯月两个丫头一直陪着我照顾着我,我不能够失去她们。还请爹体谅女儿。”说完便以头触地,结结实实地给宋意帆磕了一个头。
宋笙意道:“爹,我怎么会去烫姐姐我同姐姐最是要好,姐姐竟然为了一个丫鬟来平白污蔑我。”
“行了,都别说了。都是自家姐妹,磕磕碰碰也是无妨。笙弦,既然这丫鬟对你这么重要,你就先带回去养着,后面的事以后再说。你把这丫鬟安顿好了就过来书房,我有话同你说。”宋意帆说道,竟是转身就走了。
宋笙弦待要说轻碧被迫着同俊生发生了关系,一是于轻碧清白有损,二是看宋意帆这敷衍的态度,说不定反而会害了轻碧。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红肿的十指,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失望之色。
罢了,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父亲是这样一个人么?前世对她不闻不问,今世依旧冷漠如初,何曾有过半分变化?是她总是还在心里怀着一丝希冀,盼望他只是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盼望着他还能够对她有一丝疼爱之情。结果,什么都没有。
经历过这样一场拉扯,宋笙弦手指使不上力,手一接触到地面,想自己撑着坐起来,就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疼得抽了一口冷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姐姐可还好?要妹妹扶你吗?”宋笙意说道,语气中含了哂笑,说完伸了手过来,却不是扶宋笙弦,而是轻轻一推。宋笙弦没提防住,脚跟本就没站稳,一下子便摔倒在地。
宋笙意笑出了声,道:“呀,对不住,本来说想扶着姐姐的。姐姐不领情,那妹妹便先走了。姐姐慢慢来罢。”说完便走了。
宋笙弦再度爬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朝着柴房走去。因着宋意帆大发了话,再没有人敢拦着她。那王婆子的眼神尤其不善,看着宋笙弦的模样几乎是想将她拆吃入腹才好。好不容易盼着一个媳妇儿,却被宋笙弦给破坏了,她怎么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