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便觉得眼前空气忽然充沛起来原来趁她走神儿的时候,杨潜已挑开了她的盖头。
杨潜今夜的确被灌了许多,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只觉得如踩在云端,心下凭空多出几丝希冀来。他一向很少对什么东西抱有期待,可偏偏每次遇到她之后,便总是身不由已。
直到站到一身青绿喜袍的新娘面前时,杨潜才有了些许真实感。那个一直在他的胸膛内时不时蹦跳一二的玩意儿如今又叫嚷的厉害,惹得他心慌。
他忽然有一瞬间在想,如果盖头下面的人不是她,那他该怎么办。
杨潜定了定神,直接伸手将遮挡着新娘面容的多事玩意儿丢掉。他定睛看着眼前满头宝气的女子,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她今天真是漂亮极了,红唇翠眉,肌骨莹润,比他从前见她的任何一面都惹人怜爱。
全福太太在一旁偷笑着上前,将二人各剪取一缕青丝合为一束,用红线仔细缠好放入锦匣内交由适雪保管。她又上前给二人压了压被角,口中念念有词,“枕巾压枕巾,新郎新娘一条心,被角压被角”
吉利话总不嫌多。明琅正听的有趣,杨潜却觉得这全福太太委实太过呱噪,伸手便叫她退下。
“这”全福太太为难道,“祁王殿下,这委实不合规矩呀,这”
杨潜不想再多听她聒噪一句,一个眼风剐过,那全福太太虽则面露难色,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得退了出去。
杨潜今日看她的眼神委实太过炙热,明琅坐在床榻间竟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起来,“祁王殿下干嘛叫她出去这合卺酒还没喝呢。”
杨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一声,“不碍事,我去端来,没有她在旁边也是一样的。”
明琅倒是没见过杨潜这副局促模样,此时倒是像只偷了腥的猫似的满足偷笑。她见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便伸手拦住要去倒酒的杨潜。
“反正时间还早,这合卺酒只要今夜喝了便好。倒不如咱们先洗漱一番,”明琅没意识到自己这番话传到杨潜耳朵里却变了个意思。
杨潜的耳朵根都要红透了,才听见后面的少女慢吞吞地继续说道,“你都不知我今儿头上顶了多沉的物件,我的脖子都要断了。”
杨潜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也不回答她只挥了挥手算是应允。适雪连忙将早已备好的盛满香汤的浴桶叫人抬上来。
杨潜坐在太师椅上,忽然觉得眼下的境地竟比他刚才还要难捱几分如今明琅在沐浴,香气同氤氲水汽裹挟在一起向他袭来。女子纤细柔软的曲线被烛火投射到薄如蝉翼的屏风上,又被放大到暖黄的墙壁上。
杨潜没来由地想到几日前温文同他说的那句话。
“王爷,若我说阿琅出来是有话对您说的。您信么”
杨潜伸手揉了揉习惯皱起的眉头,他可以相信么这希冀太过奢侈,他厌恶想法落空后的无力疲惫。
他正皱眉想着,忽然看到视野里一双白玉似的脚踝踩在地板上,在他面前站定。
只见只穿了绯红里衣的明琅披着一头滴水的秀发歪头看了他一眼,谁知他一抬头同她目光对视,眼前的女孩又一脸不在乎地径直走到梳妆台前由着适雪帮忙擦洗。
杨潜其身站起准备沐浴。适雪连忙叫小丫头伺候。那小丫头刚上前准备伺候更衣,杨潜便直接叫她退下。
小丫头怯懦道,“殿下,那香汤还不曾”
没等小丫头说完,就听见屏风后头男子沉声道,“不碍事。”
明琅虽则脸上不露分毫,可耳朵却暗中竖着听取这边动静。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也不知怎么的,平静了一晚上的心却忽然慌乱起来。顷刻间,脸颊便红到了修长脖颈。
杨潜动作不紧不慢,待他出来的时候,明琅的头发一干,瀑布似的披散在背后由着适雪用木梳整理。
杨潜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背后,从适雪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