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虞妃纱面前的男子, 里面穿着绯红色束袖武服, 外套墨色宽袖广服外袍。
外袍的袖边和领边胸口都用丹色丝线绣着彼岸花,朵朵盛开。
一顶银冠将头发高高束起成马尾, 几缕与发同长的赤色绳穗交杂在马尾发丝中,与墨色发丝一起垂落在男人身后。
他脸上戴着银色精致的面具, 遮住了上半张脸, 只露出了深若寒潭的一双眼睛,琼鼻樱唇,坚毅的下颌犹如刀削, 莹润如玉。
即使被遮住了容貌,只从这满身的气度和显露出的半张脸, 也可以想见,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
此人就是与苏琼玉齐名的凌雪公子宫瑾瑜了。
他坐下来,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探上她的脉搏, 替她诊脉。
明明被按住了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命脉,虞妃纱的脸上没有一点不适和警惕, 反而一直盯着他瞧。
被盯着的人也没什么反应, 认真给她看着。
宫瑾瑜皱着眉:“内伤这么重,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阿瑜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想要这么想, 也不是不可以。”宫瑾瑜漠然回答。
他把她从软榻上拉坐起来,来到她背后盘腿坐下, 双手拍上她的背, 为她传送内力疗伤。
虞妃纱的内伤太重, 需要内功高深的人帮她才行。
这伤不好再拖,附近的玄女宫中人,只有宫瑾瑜符合这个标准。
屋内极为安静,一人传送内力,一人借助其内功恢复自己的伤势。
一个时辰过后,宫瑾瑜收回了自己的手,虞妃纱也收功缓神,两个人的脸上均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宫瑾瑜将双腿伸出榻外,就要起身。
虞妃纱以极快的速度投到他怀里,两只藕臂牢牢挂着她的脖子。
他顾及她的伤势没有去硬拽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投到她身上。
“放开。”说出的话如冷月寒冰,让人身上发冷。
“阿瑜,你怎么来了?”可惜虞妃纱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冷漠,还面色自如的问出口。
她的脸上没有带着刻意的媚/笑,只是简单的看着他,甚至神情中还有一丝难得的纯真懵懂。
像是见到了她最亲近依赖的人,一瞬间成了想要向他撒娇的小女孩。
宫瑾瑜像是又想起十年前,她被刚刚带回玄女宫时的那个样子。
一个本应该是无忧无虑c天真无邪长大的娇宠大小姐,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
那时的她已经十二了,她在被藏着的地方看到了一切,也深刻的记住了那一夜,无法忘记。
母亲是个随心所欲,不爱照顾别人的女人,将她救回来就又消失不见了。
而她来的第一天晚上做了噩梦,怎么都叫不醒。玄女宫的人无法,叫来了宫内的大夫。
宫瑾瑜作为玄女宫的少主,自然也去了。
谁知道他仅仅是在她床边坐了一阵,起身就被她抓住了手。
她的手握的很紧,他不能太用力伤了她,可是力气小了又掰不开。
这时深陷噩梦的虞妃纱竟然慢慢安静下来,不再说胡话,像是在梦中远离了可怕的地方。
宫瑾瑜无法,就这样在床边陪了她一夜,一直被她攥着手。
此后虞妃纱一做噩梦,他就得来陪着她,这也使得她对他的感情比玄女宫的其他人要深。
两个人慢慢长大,宫瑾瑜顾忌男女之防,就在她十五岁那年告诉她:以后我不能陪你了,凡事都该自己面对了。
虞妃纱那时才彻底叫醒了梦中的自己,其实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她心里明白这个人对她只是当需要照顾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