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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太子登位,圣上大怒,废杀纳兰皇后与太子,诛护国公府满门,改立盈妃高显姿为后,二皇子原延祚为储。     事发后,清河王等宗族大臣迅速赶至显阳立谏仁康帝明察,然仁康帝迷于高显姿日久,对其言其行深信不疑,身边所用惟高显姿所亲,纵幼弟清河王之言亦不为信,朝中大权迅入高显姿一党之手。     那个寒夜特别的冷,他抱着蔫蔫的女婴把身体缩在木炭车厢里,生怕她发出一点声音,出安德门时,车停了,他听见禁军要来排查的声音,翕动的双眼一直紧紧盯着车厢的缝儿往外看。     黑夜里,宫门外的甬道走来一匹白鬃骏马,马上的年轻人清俊雅致,一身玉色锦衣,革带华贵,侍卫认出那是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幼弟清河王,纷纷涌过去跪地请安,木炭车这时才趁机驶出了宫外。     走在显阳城狂风大起的寒风里,他没有回头再去看那冰冷的宫城,他只知道总有一日他会再回来,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看这个已经古老腐朽的皇朝走向毁灭。     武元十五年的霜降,落叶孤伶铺满阶,他在廊下细细清扫着落叶,几个内侍在他身后小声议论着圣上命不久矣,他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只觉得以往见这落叶纷纷甚是诗意,却从来不知道清扫起来是这样麻烦,他只赶着早些把活干完,这渐冷的天,呆在风口可不舒坦,却不想一个用力把落叶拨到了一个人的锦靴上。     那是云州织造局进贡的最名贵的月华锦,非权贵不能得,何况是做靴子?他在心里意识到自己惹祸了,既把自己投入泥淖,便应有做泥淖的自觉,他放下扫把双膝跪地请罪,“奴才该死!”     那人许久没吱声,他沉住心思一直伏首,那人却笑了笑,声音悦朗如流水潺潺:“别的人犯了过不止请罪,还会顺带一句请求‘恕罪’,你倒是有趣,不给自己求情,请个罪还不咸不淡,这态度倒是少见,明儿来孤身边伺候吧!”     他后知后觉谢恩,一直没有抬头,而那人也早已拂袖而去,只有尾随其后的清河王给了他一个沉郁目光。     是年冬,仁康帝驾崩,太子即位,改元景宁,史称仁明帝,太后高显姿临朝听政,新皇政令行出处处掣肘,大权尽为高显姿及其党羽所掌。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他走进龙彰殿的时候,雪狸正和新进宫的昭仪夏侯氏浅笑安然画着峨眉。     他的手很轻巧,骨脉分明,白皙无暇,轻轻几笔远山勾勒,夏侯氏已经露出了半带娇羞的满意微笑,他理理她的鬓发,修了修那黛黑的眉梢道:“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晴霜,你说你我二人像不像民间绿纱窗下共论娥眉之欢的恩爱夫妻呢?”     夏侯氏闻言更露娇笑,她是个长得格外绮丽高贵的女子,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未必能艳压群芳,却天生有洇美风流之态,令人一眼就很难忘。     见他进殿,她冲他淡淡颔首,适时退到了内殿。     命人将今春新进的两大瓶梅花抱入殿中摆放,他问:“皇上似乎对昭仪娘娘分外特别?”     “特别吗?或许是因为她很聪明吧!”雪狸漫不经心回答,并没有将这个话题放在心上,他反倒是折下一支红梅抬头认真问他:“燎原,你说是白梅更好些,还是红梅更好些?”     他面无表情地低眉,“白梅似雪,红梅似血,说来有何不同?”     雪狸皱皱眉,笑言:“白梅似雪,自似我,当然不同!”     不管他置不置可否,那人已经转对侍者吩咐:“叫人将今冬新进的白梅尽数移种去连大总管新搬进的院子,就赐名存雪阁吧!”     他怔了怔,望着那窗前的一瓶花雪笑道:“好,就叫存雪阁。”     从那,他的园中遍植白梅清然,素洁出尘得恍如九天仙境。     月出花月相宜,雪落梅雪清绝。     他的心里永远藏着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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