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听入耳中。原来他一直都是在意的,原来他一直都没忘记她早已是个不贞的女人。她以为那件事随着那个人的死会就此烟消云散,可是没有,这根刺会一直在玉寒的心上,他们到底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一把将长剑摔落在地,玉寒不管离去的沈凝嘉,只恨意难消地看着玉子衿,“怎么样?没想过你的好大哥会是这个模样吧?这事玉家人尽皆知,唯独你一人蒙在鼓里!”
“不错,我是没想到,但是因为这个你才指使侯恪纯刺杀了大哥吗?”玉子衿步步逼近,“你把侯恪纯刻意安插在大哥身边,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吧?凝嘉受辱从始至终也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你早就动了残害手足的心思,因为你早就知道父亲故去之后依大哥的性子绝不会再屈居人下,所以你让侯恪纯一直蛰伏着,等到大哥将篡未篡之时才命他动手。一来他报父仇不说,还可以壮志毁灭的方式彻底报复大哥,让他大业未竟含恨而死,二来几个侄儿年幼,玉家多年经营甚至于整个东原都会轻而易举地落到你的手上,所以才让你于一年之内顺利登基!二弟,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如此之响,只怕是父亲在世,都未必有如此计谋和深思吧?”
“二姐果然和朕一母双生,竟将朕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当真叫人敬佩!”
“玉寒,你的真面目怎会是这般模样?莫说父母对你的忽视令你嫉恨扭曲,即便他们将炽热的关爱捧到你的跟前你也会是不屑一顾吧,因为你本就是冷血心肠,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没有人味的恶魔!”
玉寒俯身看着玉子衿淬火的双眼,“不错,朕当真是不知人间真情何味,也是真真的不稀罕。不过对于你,朕还是带着几分骨血情分的,只望你不要不知好歹的好!”说完,他绕过玉子衿走出大殿,嗜血的阴冷萦绕于身。
看一眼地上带血的利剑,玉子衿仰头长笑,凄美笑靥尽是绝望之色,令人见之心碎神伤。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大殿,她如提线木偶沿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宫门处,明清徽拖着病身小跑而来,看着生意无的女儿,她颤巍着双手想去碰触她的容颜,玉子衿对母亲木讷一笑,自顾走去。
明清徽咬唇收回双手,靠在彩月身上盯着女儿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她举臂对天而呼:“玉策,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你留我孤独于世,却如何叫我面对这般的冤孽啊?”
夜色笼罩的中宁王府,尸首都已被人拖走,血迹也已清理干净,只有浓重的血腥气未散。擎阳长公主肝肠寸断,强忍住泪水看着玉扬瑜为原倚风入殓,世间生灵万千,莫不饱受生死之苦,为何上天不能眷顾她唯一的弟弟,偏偏让他降生于末代皇室,大好年华就葬送了性命,不得善终!如今原氏族人该死的都死了,仅余的也都无足轻重,看着山河家族尽数湮灭,她只觉生不如死。
玉扬瑜悲怆流泪安置好原倚风的尸身,转身跪在擎阳长公主身旁安抚着不肯接受现实的母亲。新皇淫威下,他不得不想如今若是父亲在世,舅舅会否不至于饮鸩而死?
玉子衿行步错踏走进灵堂,望着棺中沉睡的人,她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这人当真是再也不会站在她的眼前了吗?
玉扬瑜扶着擎阳长公主走到棺前,“姑母,外面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再过一个时辰便可起灵。”
国制有定,凡王侯问罪被赐死者,留有爵位的可依制下葬,但不可依例停棺大兴葬礼。可怜原倚风一代帝王,于赐死当日就要连夜下葬原氏皇陵,虽陵寝豪华,却失了一代帝王应有的身后风光。
玉子衿无言点头,后退一边看着玉扬瑜叫来的侍卫抬盖合棺,黑漆纹龙的檀木精棺渐渐合上,她捂唇低泣看着那个温润男子隐在阴暗中不复相见。
“启殡!”
寂静的王府一声空响,她断肠倚门,一夜滴泪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