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明显低沉冷漠了许多,她还记得他以前与她温言时少年声线中特有的清朗暖润与淡淡笑意。
岁月无情,将他打磨。
再不是那般年少,那般少年。
以前那个会对她柔和浅笑的宇文铮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玉子衿忍不住落泪自嘲,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哪还有什么再见的机缘?他热血执剑征天下,她一生执剑护玉家,纵使再见,也是敌我相对,持剑相接,有些梦不是她该做的!
苦笑摇头正要离去,厅中此时传来玉策欲挽留宇文铮为己用的话语,她心思百转,如今宇文铮与公西越父子有血海深仇,若能留在上京为父亲所用当然是最好不过,况且父亲是惜才爱才之人,断不会亏待他的!想到这里玉子衿迫不及待就想冲出去帮父亲挽留他,可在下一刻,她却听到宇文铮拒绝了玉策。
正是因为与公西越有血海深仇,宇文铮才不会离开川西,他既有心报仇,心中便早已想好了对付公西越父子的对策,离开川西无异于将自己这些年的经营全都拱手让人,还会背上叛主的骂名。况且玉策再看重他,来到上京他也难以在短期内扶植起自己的势力,玉策也不会冒险任他一意孤行与公西越正面厮杀,如今川西于他而言已是渐入掌中,投奔早已不必要。
玉子衿想明白了这点,只能偷偷躲在一边望着那人告辞离去。
卓绝的背影淡出了视线,厅中传来玉策长长的叹息声。
“文谙啊,这人是个人才,不能为己用,可惜了。”
“是啊,虽然年纪轻轻,但举止谈吐、胸中韬略......难得啊,屈居公西越之下可惜了。”苏净也不由捋须感叹。
“屈居公西越?”声线陡然一增,“不行,这个人不能留!”
“王爷,您的意思是?”
“公西越父子绝非此人对手,若他除了这父子二人将川西掌控手中,等他日崛起,岂非本王一大祸害?”
“那不若今晚......”
青衣嫩叶随风而去,玉子衿未再多听,顾不得惊慌快步离开。
街道上人马繁华,三人一行走在街上,看这人物闲美的冠盖京华。
“上京这地儿确实比川西热闹多了,就是菜做的太麻烦,害得俺老熊一阵好等,肚子都快饿扁了。”
身高有六尺的男子,一身辨不清肥肉还是肌肉的膘儿大街上横行,光头铮亮,虎目憨实,满脸横肉圈着半脸胡须,一道不长不短的疤挂在左侧脸颊,一把九环大刀斜挎熊背。穿着草野、凶神恶煞的模样本该令人生畏,可配上左手一只烧鸡,右手一只烤鸭,只剩下了滑稽。
宇文铮与另一灰衣长须男子看了当街啃鸡啃鸭的人一眼颇为无奈。
“将军,今日之事如何?”灰衣长须男子名唤须擒风,乃宇文铮一员副将。
宇文铮摇摇头,“玉策虽有结盟之意,但他却非诚心,凭那人的才华气势,他日绝非人臣!”
须擒风皱眉,正欲开口却见赫连熊熊抓着鸡鸭扑了过来,赶忙一个闪身,省得弄得一身油腻腻。
“哎,我说老须,你躲什么躲,我又不会拿你那臭胡子擦嘴,丑得要死,我就不明白哪里担得起‘美髯公’这三个字,读书人的狗屁玩意儿真是没意思!”赫连熊熊一口咬掉一大块鸡胸脯,须擒风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儿,朽木不可雕也!
宇文铮道:“好了熊熊,你就不要有事没事惦记着偷袭擒风逼他和你过招了,他的轻功出神入化,你快不过他的。”
动机被识破,赫连熊熊不屑的朝须擒风冷哼一声,他不就是胖了点吗?上阵杀敌的时候砍人还不是跟切菜似的,也没比这死老须砍的人少,总有一天他会打败他的,到时候赢了他就叫他把胡子剃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