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父母追忆过往,玉子衿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告退什么的,可才开饭似乎有些不合适,只得低头默默吃着,吃完了赶紧回去,好给母亲留下时间多和爹爹相处。
“对了,如今天儿年纪也不小了,娉婷郡主也不出几年就要足岁,既然皇上旨意已下,本王想着也是时候为他们定亲了,改日得空,你我二人选个黄道吉日就去拜访一下清河王府吧!”玉策道。
明清徽放下筷子点点头,“也是时候了,明天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到底是个皇室宗女,礼数还是要多注重的。”
人寿百年能几何,后来新妇今为婆。岁月不饶人啊!
“恭喜父亲母亲,聘婷郡主最是贤惠端庄,大哥真是好福气!”玉子衿端起酒杯敬道。
玉策与女儿干下一杯,“说起你大哥的婚事,想来你大哥因这事还有些时日要忙,过两月你姨丈大寿,本王本想着派你大哥前去祝寿,这下得换人了。衿儿可愿意替爹爹走一趟?”
“我?”玉子衿惊讶,却听明清徽道:“王爷,这怎么行?衿儿到底是个女儿家,派她去未免于理不合,失了礼数。”
“本王自是知道失了礼数,”玉策笑道,“天儿不能去,理所当然该派寒儿,可那孩子偏偏.......所以,本王是想着让衿儿跟着,一路上也好提点寒儿。”兰家当年对他多有扶持,这点礼数不能失,他和清徽的两个小儿子玉亓和玉泽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机灵,可一个调皮不顶事,一个尚在襁褓,无奈他只能让寒儿去了。
提起玉寒,明清徽微微蹙眉,只能赞同了玉策的想法。
姨丈家远在金州,舟车劳顿玉子衿本不想去的,但一听到弟弟要去,放心不下,一口也应下了。
夜色渐深,玉子衿觉得这顿饭吃的也差不多了,便佯装困倦离去了。
昏黄灯光下,玉策微带醉意拉着妻子的手,初嫁他时这双手是白嫩如藕的,可后来几年随他东征西战,为他操持浆洗,渐渐就变粗了,经过这些年锦衣玉食到底也没彻底养回来。
“清徽,对不起,这些年委屈你了。”静室旖旎,玉策轻拥着明清徽呢喃,彩烛爆了个灯花,焰火灼灼。
粉巷十里莺歌,画舫清湖舞乐,纸醉金迷的古都在任何一个年头都延续着它的歌舞繁华。
若说上京是巍峨壮丽的帝王州,那金州也不失为一富贵温柔乡,温婉娴美的江南女子,蜿蜒潺流的叩熙河,不分昼夜的情意烂漫,将白骨蔽野的乱世凄惨阻隔于外。
不过金州并没有糜烂的气息蔓延,轻轻一嗅,江南水乡的婉约格调中似乎有笔墨清香入鼻,一股清新。
这里固然多得是粉街柳巷雪月风花的娼家女子,可才情并茂隐身繁华的奇妙佳人更是不在少数,金州有今天的气息,更是因此而生。
青石板经数日细雨的洗刷亮而滑润,街上的一阵喧闹引起了茶楼中人的注意。
一月前玉子衿和玉寒启程来了金州贺寿,一路走走停停行了半个多月方赶至金州,今日正是二人的姨丈兰晟的寿辰,反正府上宾客多,少一个两个谁也看不出来,玉子衿和姨母打过招呼就带着玉寒上了街。
青石街道红袖飘摇,女子惊呼赞叹连连响起,就连斜桥下的画舫上也聚集了不少女子。
斜桥另一头一人一骑而来,白马银枪,雪衣宝甲,霎时夺了整条街上人的眼球。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坐在茶楼靠窗位置,整条青石街道可尽收眼底,此番情景玉子衿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句,也唯有“骑马倚斜桥”的英姿倜傥,“满楼红袖招”的潇洒俊逸,才能形容得起这个少年!
马蹄飒踏声止,少年一手银抢、一手缰绳立马楼下,抬首怔怔的望着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