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起斋饭来了。
今日在宋府的午膳,自然还是素菜。宋恬虽不是骄矜的性子,但毕竟是娇生惯养,这几日的素菜吃下来真是嘴里发淡,没半点滋味。
昨晚,夏至偷偷去林氏的小厨房取了几样酥饼给宋恬吃,酥饼里头兑了些猪油,一向不吃宵夜的宋恬竟一连吃了好些,怕是肚子里没油水,舌头都叫馋疯了。她一边吃酥饼,一边生出了些许愧疚。
宋恬昨日开了荤,今日看着这碗白粥就显得更加寡淡了,甚至有些发涩。不过也不能不吃,宋恬抿了一口白粥,却意外的尝到一丝鲜美的味道。
她惊讶的一抬眸,却发现宋稚正搅和着粥碗,看向立在一旁的流星。
宋稚也瞧见了宋恬的眼神,对流星道:“你倒是不偏心,也替恬儿备上了。”
流星绞了绞帕子,扭扭捏捏的道:“要备自然是一起备的。”
宋稚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粥碗摆在一旁,道:“我每日回府时滋补的还不够吗?换碗白粥来。”
听宋稚这样道,宋恬有些踌躇的捧着粥碗。宋稚看了她一眼,见她似有不舍,便道:“恬儿就不必了,你且吃着吧。这丫头做事隐蔽的很,不会叫旁人发觉。”
流星不情不愿的拿宋稚的粥碗去换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粥,顺便将边上的一道山菌杂菜也拿走了,见她居然还留有后招,宋稚有些哭笑不得。
流星不过是叫下人用鸡汤撇去浮油熬粥,然后在山菌杂菜里兑了些鲍汁,没想到宋稚连这也不肯,想来是心里还记挂着曾蕴意吧。
“发什么楞?快趁热吃吧。”宋稚对宋恬道,这满屋子的人不是宋稚的心腹就是宋恬的心腹,也实在不必躲着避着。
迎春也悄悄对宋恬道:“小姐快吃吧。您最不喜欢吃没滋味的白粥了,吃了还会叫胃里反酸,大夫说您体质如此,只要略含些油水便不会了。”
宋恬得了这个叫自己心安理得的由头,便安心吃起这碗别有乾坤的粥水了。
这两日雪化了好些,路上好走了,来吊唁的人也就多了,宋稚和周姑姑两个人加上大管家也忙不过了,小陈氏在闲暇的时候也会来帮忙,蛮儿在林府两位老人家膝下待着,小陈氏又亲自来,宋稚着实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宋稚她们二人在用膳的时候,外头就是小陈氏和几个管家在招呼着,宋稚略吃了几口粥,便打算出去帮衬着小陈氏。
岂料她还没起身,小陈氏却匆匆忙忙的来了,她一来就叫丫鬟关门,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素皮包着的帛金包来,上头还浓墨重彩的写着奠仪两字。
“舅母,怎么了?”宋稚看着小陈氏手里拿着的物件,知道小陈氏这神色定与它有关。
“这个帛金包不知是谁送来的,里头竟封了一张一百两银票,隔着纸摸到一个圆片,以为是铜板,谁知道竟是个铜片!”小陈氏气极,送这帛金来的人,定是心怀诅咒之意!
“这事儿可漏出去了?”宋稚拿过小陈氏手里的帛金包,问。
周姑姑摇了摇头,道:“是我发现的,就悄悄收了起来,没叫旁人发觉。”她说完,递过来一枚金褐色的铜片,正是方才小陈氏口中鱼目混珠的铜片。
俗话说好事成双,这世间你来我往的礼金红封皆是双数美满,唯有帛金是单数,不论送这份帛金的人是谁,心里必然存了极为阴暗的心思。
“姐姐,你说会是谁送来的?”宋恬看着宋稚手里拿着的那封帛金,只觉得黑字白纸,格外刺眼。
流星用个帕子裹住手,捏住了帛金包的一角,轻声对宋稚道:“夫人,奴婢来拿吧。这东西不吉利。”
“若觉得不吉利,岂不是正中此人下怀?”宋稚并不在意,却还是由着流星将帛金包取走了。
“稚儿,你瞧这事儿?”小陈氏有几分忐忑的问。
这事儿若是压下了,就没什么波澜,就她们几人知道也就